正 文 完(1 / 2)

 “脱什么裤子?”乔陆耳尖地听到关键词,急吼吼地凑了个脑袋过来。

“大庭广众之下脱裤子,不合适吧?”余灯也往这儿探头。

有这俩人带头,其他人全都跟着挤过来,就想一睹许苏白的文身。

本就混浊的空气,因众人的包围,变得更局促,密不透风。

许苏白无语地扫了圈围在周边的人,“你们这一个个的,动物园里观猴儿呢?”

乔陆嬉笑道:“猴儿哪有您好看哪~”

许苏白抬脚就踹过去。

乔陆快一步躲开,笑得挺犯贱。

“够骚的啊。”余灯给了个评价,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许苏白的花臂,都想上手去抓了。

许苏白把手臂从云栖久手里抽出来,背到身后,不让人看。

左手挥了挥,赶苍蝇似的,把他们搅开,不耐道:“滚滚滚!是酒不好喝,还是迪不好蹦,一个个瞎凑什么热闹。”

众人长长地“咦”了一声,这才如潮水般散去。

乔乐安的好奇心还没被满足,固执地坐在许苏白另一侧,要看他右小臂上的文身。

还冲云栖久眨巴着眼,怂恿她:“久久姐,你不好奇苏白哥文的都是什么吗?”

云栖久实诚道:“好奇啊。”

乔乐安兴冲冲地给出方案:“久久姐,你抓住苏白哥的手,顺便开个手机的手电筒,我找翻译软件翻译。”

云栖久觉得可行,点了点头,还真去拉许苏白的手腕。

许苏白用不可置信、又有点受伤的小眼神看向云栖久,“不是,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真跟着她闹啊?”

云栖久的手钻到他身后,擒住他温热骨感的手腕,凭仗长相优势,乖乖软软地说:“人家也没多大啦~”

“……”行吧,他能拿她怎么办呢?

云栖久动作轻柔地拉出许苏白的胳膊,一手托着,一手开了手机手电筒照明。

乔乐安掏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

许苏白还想垂死挣扎一番,引颈看向乔陆,扬声道:“乔陆,你怎么不管管你妹妹!”

乔陆“嘿嘿”地笑,火上浇油地跟乔乐安说:“小乔加油!查出来了,跟我们几个分享一下!”

乔乐安抬手,拇指和食指一圈,摆出“OK”的手势,“我查出来就发群里!”

至此,许苏白死心了,头一歪,倒在云栖久的香肩上,“知道你们这样叫什么吗?”

他短硬的发茬扎着她的肌肤,有点刺,还有点痒,云栖久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却没把他抖下去,“什么?”

“以多欺少被狗咬。”

“……”

他们一群人都玩嗨了,离开的时候,除了云栖久这个还在吃药的,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喝了点酒。

乔陆、乔乐安、余灯、徐娅四个人一辆车,叫了一个代驾过来。

云栖久只要负责把许苏白送回去就行。

许苏白喝得烂醉如泥,值得庆幸的是,他没吐,也还能勉强走两步路。

云栖久搀着他,好不容易打开副驾车门,把他往副驾一扔,就甩上车门,绕到主驾驶位。

她换了车上备用的平底鞋,抽出一瓶苏打水,拧开瓶盖,递给许苏白。

许苏白接住水瓶,喝了一口。

云栖久倾身过来,给他系安全带。

他垂眼看她,整个人特别安静,要不是浑身酒气,一般人还当他是清醒的。

“再过几天,是刘老师的六十大寿,有人问我,要不要参加老师的寿宴。云六三,你去么?”许苏白问。

系好安全带,云栖久坐正,发动车子,回:“去吧。”

许苏白所说的刘老师,是他们高三的班主任。

高三那一年,他可谓兢兢业业,就跟住在学校里似的,每天的早自习和晚自习,他都会准时出现在学校,看着他们这群学生学习,雷打不动,从不迟到早退。

虽然高中毕业后,她跟高中的同学再也没联系过了,但是师恩似海,她还是有必要怀揣感恩之心,去看看老师的。

“嗯,那我跟你一起去。”

许苏白又喝了一口水,拧上瓶盖,水瓶被他随手一搁,他右手肘抵着车窗,支着头,一身懒倦。

云栖久瞥他露在外面的花臂,“怎么会想到要文在手臂上?”

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答:“因为文在屁股上,等别人看到,我已经晚节不保了。”

“……”

回到公寓,已是凌晨一点。

许苏白先去洗澡,云栖久在卸妆。

等云栖久洗完澡出来,许苏白已经侧躺在床上睡熟了,旁边空出的一片位置,是给她的。

云栖久拿着吹风机,离远了点,打开最小档风速,在“嗡嗡”低响中,把头发吹干。

吹干头发,她收起吹风机,抹了点护肤品,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

见许苏白两只手落在被子外,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俯身,小心翼翼地打开床头柜。

一个丝绒盒子赫然躺在里面。

她拿出盒子,打开,取出一枚衔尾蛇戒指,另一只手轻轻托起许苏白的左手,把戒指套在他的食指上,推至根部。

“Yes,Ido.”低沉男声兀然响起,往她平静的心湖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千层骇浪。

云栖久一抬眼,就撞进许苏白乌黑漆亮的星眸里。

他深深地凝望她,像是在无声地向她诉说浪漫情话。

云栖久也不犯怵,迎着他的目光,媚眼频送秋波。

情愫在暗中发酵。

他难得落了一次下风,勾唇笑了。

云栖久眨了眨泛酸的眼,娇嗔道:“还你戒指而已,你DO什么DO?”

许苏白说话带着点含混的鼻音:“你不是在跟我求婚吗?”

“你做梦呢?”

他只是笑,没回答她这一问题,而是说:“之前还我袖扣时,怎么没一起还我?”

云栖久胡诌:“之前没找着。”

“后来找着了,也没见你还我。”许苏白拇指抵着食指根部的戒指,轻轻摩挲。

“你拿走我的戒指时,不也没拿走这个么?”云栖久反驳。

两人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有些事,心照不宣。

她是想着,倘若有一天跟他断了联系,还能借着还戒指的由头,跟他见一面。

许苏白的想法,跟她如出一辙。

“那你怎么现在还我了?”他问。

因为她觉得,现在好像没有留着这枚戒指的必要了。

她失而复得,拾回了这段感情,用不着睹物思人,也用不着想方设法地勾搭他了。

不等她回答,许苏白忽然一脸恍然大悟:“哦~我懂了。”

“嗯?”云栖久懵逼,“你懂什么了?”

他高深莫测地笑着,不做解释。

身体挪进里侧,把原先躺着的位置腾出来,掀开被子,一手支颐,一手拍拍床铺,示意她:“上床,睡觉。”

姿势还挺妖娆。

云栖久睨着他。

要不是对他也算知根知底,她真怀疑他曾在某些风月场所工作过。

而且还是能把方圆十里的富婆的钱包掏空的那种。

“不是让我睡那边么?”云栖久上床躺好。

被窝暖烘烘的。

她瞬间懂了许苏白的用意。

不得不说,他是真的体贴入微。

许苏白帮她盖上被子,把她圈在怀里,在她耳后根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用气音跟她道了声“晚安”。

云栖久在他怀里翻了个身,面向他,抬头亲了下他的嘴角,轻声说:“晚安,许苏白。”

-

很快就到了刘老师六十大寿那天,刚好是在国庆假期间。

出行人流量激增,无论哪个媒体,都在报道全国各地景区人山人海、交通堵塞的惨状。

许苏白跟云栖久在路上堵了一阵子,抵达举办宴席的饭店时,包厢几乎满座。

众人没想到许苏白竟然真的会来。

他一出现,便搅乱了包厢的气场。

包厢里的人,一个个浮夸幼稚地鬼哄鬼叫,呜呜哇哇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比高中那三年的蝉鸣蛙叫加在一起还要聒噪。

几个男人在起哄,端着酒杯,齐齐涌上前来,说迟到的人得罚酒。

许苏白以要开车为由,拒绝了。

“那让你女朋友开车不就行了?”一个男人说道。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厚重油腻的痕迹,就像久经油烟熏燎的脏腻墙面。

跟清爽干净的许苏白站在一起,形成非常鲜明惨烈的对比。

对着他那张脸,云栖久想了很久,都没回忆起是班上哪位。

于是乎,她恍然明白,为什么在场的每个女人,在看到许苏白的刹那,眼睛全都刷地亮了。

没有人乐见自己曾经的男神,惨遭岁月侵蚀,变得不堪入目的样子。

但好在许苏白没有长歪,颜值在线,身材在线,身上那股子浪里浪荡、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气质也在线,甚至还比以前更成熟更有男人味了。

“她才刚学车没多久,还没拿到驾照呢。”许苏白随口扯谎,婉拒对方。

懒得再跟他们周旋,许苏白索性牵起云栖久的手,携带贺礼,去找坐在主位上的刘老师。

刘老师对许苏白这位学生,印象非常深刻。

即使过了十年,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他还是能一字不差地叫出他的名字。

但他却没认出云栖久来,只用“许苏白的女朋友”来称呼她。

许苏白莞尔一笑:“老师,她以前也是我们班的。”

“是么?”刘老师有些讶异。

许苏白点头,卖着关子:“当年她还是全市理科前十呢。”

闻言,刘老师更诧异了,那双锐亮的眼,细细打量着云栖久,眉头微蹙,似在思考。

云栖久见他实在记不起来,乖乖巧巧地说:“老师,我是云栖久,云朵的云,栖息的栖,长久的久。我是在高三那年,转进您的火箭班的。”

经她一说,刘老师便记起来了,打趣道:“你们俩不会是在那个时候在一起的吧?”

“是啊。”

“没有。”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前者在跟刘老师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后者则是在阐述事实。

被云栖久一搅和,许苏白见诓人没希望了,只好实话实话:“那个时候,我们一心扑在学习上,哪有心思搞对象?”

刘老师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就是最好的结局。”

把贺礼献上后,许苏白带云栖久找了两个空位坐下。

整个包厢,无人不知许苏白,一个个抱着这样那样的想法和目的,过来与他攀谈。

在得知他女友叫做云栖久时,大家也没什么反应,压根就没记起她是哪一位。

还是班长在点花名册时,众人才记起,班上曾有这么一位存在感近乎零的女生。

“不会吧?”有人窃窃私语,“难道是整容了吗?她高中要是长这样,谁能不知道啊?”

另一人说:“以前不是拍了毕业照吗?翻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们交头接耳的音量不低,云栖久听了个七七八八。

也不知道他们后来会不会真去翻毕业照。

反正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那些过往都已随时间的流逝,而淡去了印记。她不在乎了。

一顿饭不尴不尬地吃完,有些人因为有事,临近尾声时,零零散散地散了。

刘老师说有东西落在了办公室,要回学校一趟。

几个人便说,想回学校看一看。

“你要回去看看吗?”许苏白问她。

“去吧。”

毕业后,她再没来过荷宿高中。

故地重游,看着眼前熟悉的蓝白色建筑,和一草一木,她有种数年光阴在这一方天地静止的错觉。

放假没离校的高三学生,三三两两地穿梭在校道上,步履匆匆,直奔教室。

而那些走路慢悠悠的学生,相对稚嫩的是高一,其余的,都是高二。

有几个男生穿着球服,在篮球场打球,篮球在地上砸出“砰砰”的声响。

震响了这个被午后阳光照耀得松懒宁静的校园。

他们一群人,跟着刘老师去到高三办公室。

云栖久一走进来,目光就被刘老师办公桌桌角上的一个盆栽所吸引。

那是一盆色泽青翠的柠檬草。

花盆上,用黑色水笔写着类似于编号的数字——79。

这么多年过去,那两个数字磨灭斑驳,只剩个大致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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