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砚披着那身宽幅大袖的藕荷色纱衫,白皙的嫩肤藏匿在半明半隐的水雾之中,挑起一双妖媚如狐的眸子,水波潋滟,两腮描粉红,额间点鹅黄,脸颊比女子还嫩,美得迷熏人眼。
卫聂被热汤熏了这么许久,一时眼花本来正常,但见了杀砚还是舍不得移开眼睛,“你过来,下水来。”
说罢又朝杀砚身后两名女子道:“都过来,伺候本王,捏肩捶背。”
那两名女子本是秦楼出身,收了钱自愿来的,也晓得厉害,服侍这个王爷可不比汴梁的达官显贵,需谨慎再三,故此不敢违背卫聂的话,轻手轻脚地下了水。
只有杀砚迟钝地顿了一会儿,停在水池边。
卫聂见他磨磨蹭蹭的,伸手帮了他一把,拽着杀砚的一截纤细白嫩小腿将人拉下热汤之中,水花四溅。头晕脑胀的杀砚,被卫聂一把推到了池子边缘。
杀砚事先不知道要下水,胸前两颗馒头被温水一泡肿胀起来,要是卫聂下手一捏必定露馅。他屈辱地阖上了眼睛,纤长的凤眸睫羽微微颤抖,宛如花瓣。
这下教卫聂连由人服侍捏肩都不行了,虎着脸将身后两个同样美艳的女人滚远些,他们瑟瑟缩缩地避开了,逃到了另一边,卫聂心满意足地掐住杀砚的下巴,“你多少岁了?”
杀砚轻轻颤着,“年底,满十五了。”
卫聂轻浮地笑,“确实是好年华。”
他比杀砚高出整整一个头,将目光往下一探,荷色衣衫若以若无地勾勒出玲珑曼妙的轮廓,肌肤又娇又白,宛如裹了层甜蜜莹白的糖霜。他忍不住伸手要将那两颗小馒头拢住……
“王、王爷。”杀砚猛然睁眼,娇喘微微,“你、不能……”
卫聂被扰了兴致也不恼,粗厚的墨眉上扬,“不能怎么?”
那手指还真顿在半空之中,他觉得面前娇美的人儿这么一副宛如受辱的模样真是有趣。
杀砚躲闪着嘤咛一声,将声音挤得又尖又细,又颤抖,泄露出他半真半假的恐惧:“王爷,你、你不能穿着衣裳要我。”
“原来是要我脱了衣裳要你?”卫聂大喜过望,“这有何难。”
美人心甘情愿跟着他,别说脱一件衣裳,便是要他屈居人下也甘愿。
卫聂熟练的脱去衣衫,任性地将那件名贵的薄如蝉翼的黑绸衫往岸上甩开,脸顿时放得更近,“美人儿,让本王先香一个。”卫聂从来就不是君子,尤其是美人在怀该享用了之时,这张色眯眯的黝黑大脸越来越近,杀砚思忖着如何一招之内摆脱卫聂,跳到池边上捡走他的里衣。猝不及防之下,那双大掌罩住了他的馒头……
那是货真价实的馒头。
杀砚怔了怔。
卫聂亦怔了怔。
……
就在辽国靖南王去而复返,在驿馆与三名美人戏耍时,未知何故竟将驿馆的热汤房烧起了一场大火。
烈火熊熊,卫聂身边没有救火的人,只剩两个贴身之人闯入寝房。
门乍一推开,便见一个身子如柳的少年窜了出来。
是少年。
他披散着一头如墨的湿漉漉的长发,衣衫被撕成了碎布,从正门一跃而出,手里攥着卫聂那条珍贵的黑绸衫。随着门被推开,猛然一个冲撞,两人被少年的掌力掀翻在地。
“王、王爷!”
他们往里招呼了一声,俄顷,光裸着上半身提着刀咬牙切齿的卫聂也一个纵身跳出了门。
陆陆续续回来的鱼鹰骑亲兵被卫聂长声一喝,举着刀便要围剿杀砚,杀砚信手将黑袍子拴在腰间,抹了脸上的胭脂水粉,严阵以待。
“不许伤人,活捉他!”
鱼鹰骑十三名亲兵一哄而上,七手八脚地便围攻杀砚。
杀砚有武艺傍身,但毕竟年岁尚幼,也就这群人顾忌着卫聂的命令不敢下狠手,这才教杀砚有了周旋的机会。
方是时,两名美人被山秋暝趁乱从后院送走之后,他提着剑步子一滑,便滑入了驿馆兵荒马乱硝烟四起的院落,一年相处,卫聂对山秋暝十分信任,见他来此一时之间没想到杀砚是他举荐过来伺候他的,大喊道:“拿下他!”
卫聂亦提着剑,山秋暝并不愿意两头拿了人质互相威胁,何况此法冒险。他举剑窜入阵中,运起剑气,一剑西来劈翻两人在地。
鱼鹰骑的亲兵皆以为山秋暝是“自己人”,万不曾想到他竟会临阵倒戈,上当受骗者顷刻之间从两人增至五人。
卫聂这才想透,原来山秋暝一直以来都在算计自己,跺脚暴吼,“本王杀了你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