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12月12日夜。
通榆县七井子乡晓光村新立屯生产队120多只羊被人从羊圈盗走。
接到报案后,县公安局刑侦科长王印昌带侦查员叶朝中、谷殿君、宋扬、桂忠勇等及时到达现场。
经询问有关人员及现场勘查,认定为12日下半夜被二个人盗出。
依据羊蹄印、羊粪及偷羊二个人的足迹,羊出屯后往南行走。
随后,叶朝忠、谷殿君、王印昌沿羊群行走留下的痕迹向南追踪。
宋扬、桂忠勇骑摩托车向羊群行走的东南、南、西南三个方向走出5华里进行迂回追踪。
想发现羊群行走的足迹及粪便。
不大一会宋扬向王印昌报告消息。
在于家屯东面两华里处大车道上有积雪的地方,发一大群羊行走的踪迹及两个作案人的足迹。
叶朝忠与谷殿君在新发现的羊群行走地点,继续沿着羊的蹄印及排出的粪便向南追踪,追踪过程中,路过三个屯,痕迹消失。
接着又到屯四周的路口上,寻找羊蹄印及羊粪。
继续向前又追出二十二华里的地方,在一个沙坨子上的一个沙坑里发现了被盗羊只。
两人查了一下,有126只。
沙坑里,只见羊吃草,不见偷羊人。
王印昌分析认为,偷羊人将羊赶到此处,天已发亮,怕别人发现,不敢继续往目的地行走。
偷羊人有可能要等到晚上日落天黑时,再前来赶羊。
为了及时抓住偷羊人,叶朝忠、谷殿君、宋扬、桂忠勇、王印昌在羊群附近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决定蹲坑,“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这则成语人们都知道,就是死守在这个地方等兔子来。
兔子真的能来吗?成语中守株待兔是偶然的,现实中的守株待兔是必然的。
王印昌他们认为,这伙人指定来,没有不来的道理。
那就等吧。
他们从上午蹲到中午,早上来时就没吃饭,到了中午了,人们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
这是到饭时了,也该吃点饭了。
请示王印昌,到山下5里地外,有一个村子,找队长家吃点饭。
王说:“不行,说不定这两个偷羊人就在这个屯子里。不能打草惊蛇。”
侦察员们说:“那也得吃点饭哪,这要守到天黑,不都得饿晕了吗。再说,饿还行,这冻谁也受不了”。
有人提出:“不行就搁两个人换班,一伙两小时,还能吃吃饭,大伙都能暖和暖和。”
还有人说:“不行就把羊赶回去,交给生产队,反正生产队也没受啥损失。咱们在这几个屯子找,就不信找不出来,何苦遭这个罪。”
王印昌说:“不行,周围这几个屯子都不能去,你不知道偷羊人在哪个屯子。再说,两个偷羊人突然来了,抓不住,跑了一个,咱没法交待。”
侦察员谷殿君不乐意了。他说:“这饭也不让吃,换班也不让换,都冻饿死了好啊!咱找点树枝子点着了烤烤火总行吧。”
王印昌说:“更不行。说不定现在这两个偷羊人,始终关注这个方向,烟火一起,人家早跑了。大伙都坚持一下。你们都是20多岁的大小伙子,总比我这个50岁的老头子强吧。我现在都有点坚持不住了,脑袋有点晕。那我也得坚持。”
没有人再说话了。
大伙都心里明白似的,王印昌只从脑袋受伤后,一直带着伤病干工作。
只要他一说话,谁都不敢不听。
因为你不敢和他比。
论年令、论资历、论身体、论啥你都论不过人家。
说啥呀,让你咋干你就咋干得了。
12月13日,正是农历初七。
俗话说“腊七、腊八,冻掉下巴”。
这几个侦察员跟王印昌可是遭了大罪了。
西北风“嗖嗖”的,就象小刀子割耳朵,冻得他们直晃脑袋。
桂忠勇的脚已经冻得不听使唤了,呲牙咧嘴的,那架式笑就象哭似的。
这时叶朝忠的胃病又犯了,脸都不是色。
他手摁住肚子,低着头就是不吭声。
王印昌看出来了,他知道叶朝忠有胃病,再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快到下午三点了,在蹲下去恐怕都受不住,得想个办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