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少坚被送到山下医馆后,又被另一人带走,如今不知所踪!”
法月真人叹了口气:“余恪既然打伤了你弟子,又将他送到医馆,何必多此一举再带走他,我看做这件事的另有其人。”
石坚甩了甩衣袖,哼了一声:“这我自然明白。”
石坚看了两眼法月,又道:“你如今寿元还剩多少?”
法月真人抬头看着石坚:“师侄,此言何意?”
石坚低声道:“师叔,如今你既然已将掌门之位,不如再帮我一个忙如何?”
话音未落,石坚突然一掌拍在法月真人的头顶,丝丝电流在掌中窜动。
却见法月真人不闪不避,双眼微阖,体表泛出氤氲玄光,却被那蓝色电光轻易破开。
“何苦?”
法月真人叹了口气:“看来师侄你还在因为当年的事恨我。”
“我如何不恨你?”石坚低吼道。
“我师父怎么可能会输给你?!要不是你他怎么可能会死?!”
“你一个半路加入茅山的野道士,凭什么当这个掌门?”
说着石坚掌中电光变得更加耀眼,光芒几乎闪耀到室外。
法月真人道:“师侄,当年的事也不是我想看到的。法象师兄输给我,是他自己技不如人。”
“闭嘴。”
石坚怒吼一声,使出全力,一拳砸向法月真人胸口,却被他用一只手轻而易举拦下。
此时石坚才发现,他的闪电奔雷拳虽然击穿了法月真人护体玄光,却好像并未伤到法月真人分毫!
这怎么可能!?
石坚心下不妙,向后退了两步。
却听法月真人突然淡淡道:“师侄,你看看你身后是谁?”
身后传来响动,石坚扭头回望,顿时心神震动,目眦欲裂!!
……
余恪来到后山,很顺利地寻到了那位叫法空的师叔祖。
见到这位师叔祖时,余恪万分惊讶。
因为这位师叔祖不仅看不出半点修为,完全像个普通人,而且似乎有点呆傻。
衣袍破烂,满是油污,胡子拉碴。
他盘坐在一块大青石上,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一眨不眨。
余恪看到他的身份腰牌,才敢确定眼前这个邋遢的老头真是法空师祖。
呼唤了好几句,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法空师祖的眼神才缓缓聚焦。
“你是?”法空问道。
余恪将法月真人交给他的令牌递上,法空接过看也不看便收进怀里。
“跟我来。”
法空淡淡道,转身向着一个入口宽阔得到山洞走去。
余恪连忙跟上。
越往里走,光线越昏暗,走在前面的法空师叔祖似乎轻车路熟,即便摸黑走速度也丝毫不慢。
余恪拿出一张符纸,用引火咒点燃,照亮前方。
山洞内部错综复杂,岔路很多,余恪不过走了两三百米,便经过了七八个岔路口。
而且这山洞内部的路,一时往上走,一时往下走,每隔一段距离,便能看到一处石门。
仿佛山体内部已经被完全挖空了似的。
也不知这里到底有多少隐秘。
五六分钟后,法空带着余恪来到了一处三米高的石门前。
他将令牌放进墙壁上的一处凹槽,过了两三秒,石门震动着缓缓打开。
烟尘弥漫过后,一汪数丈方圆,波光盈盈的小潭映入眼中。
那潭水十分清澈,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一束淡淡的光芒从上方落下,照在了潭水中央的一座翠绿玉台上。
石门打开后,余恪便感受到一股寒意袭来。
虽然寒冷,但也有几分沁人心脾之感。
“进去吧。”
“我每隔三日会来给你送一顿饭。”
“多谢师叔祖。”
余恪点了点头,走下几层台阶,来到潭水边。
一个纵跃便落到了潭中央的翠绿玉台上。
法空看了一眼余恪,扭动机关,石门合拢。
石室中静悄悄的,一丝声响也无,余恪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抬头望去,上方是一处半米宽的圆形洞口。
光芒通过洁白无瑕的玉璧反射,落入洞内。
余恪盘膝坐下,屁股下的翠绿玉台并不寒冷,反而有一种温热之感。
也不再迟疑,余恪从芥子空间里取出蜡烛、毛笔等材料,布下唤月炼形出窍秘术中的法阵。
法阵布下后,余恪五心向天,收摄心神,默念清心咒。
几分钟后,魂魄飘出体外,悬浮于头顶上方。
运转上清凝神宝箓,磅礴而精纯的太**华,被余恪的魂魄吸收。
与此同时,天元殿。
石坚对照着铜镜,整理仪容,神色逐渐变得冷厉。
他一甩衣袖,走进天元殿,来到门口被打晕的两个弟子身旁。
随手一挥,一道隐晦的法光没入两名弟子的眉心。
过了一会,两名弟子悠悠转醒。
两名弟子见到石坚先是愣了愣,随后拱手道:“掌门。”
石坚吩咐道:“去通知各法脉脉首,前掌门法月真人羽化飞升了。”
两名弟子恭顺的点了点头,应道:“是。”
随后向山下走去。
七日后,茅山第九十四代掌门法月真人风光大葬。
葬于后山,和历代祖师的坟茔葬在一起。
期间,法月真人的亲传弟子四目道长忤逆犯上,冲撞现任掌门,被罚禁闭一个月。
葬礼结束后。
风水法脉脉首林九,勾结妖邪鬼物,犯下欺师灭祖的大罪。
后又忤逆犯上袭杀掌门未果,逃下山去。
茅山掌门将林九的道籍革除茅山,林九自此成了茅山弃徒……
法月真人葬礼过后,各法脉弟子纷纷离开茅山总坛,原本足有近千人的茅山,再次变得冷清了下来。
又一个月后,四目道长禁闭结束,并未再去见掌门石坚。
而是带着徒弟家乐和一只狐狸默默离开了茅山。
走之前,他给余恪的法器铃铛传了一道讯息,却并未得到回应。
任家镇义庄。
“阿九,你怎么样?”小丽端着一碗汤药,来到床边。
“咳咳,没大碍。若不是你,我此刻估计已魂归幽冥了,不,估计已魂飞魄散了。”
又咳嗽了几声,林九坐起身,在小丽的服侍下将碗里的汤药慢慢喝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丽问道。
林九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法月师叔的死绝对有问题。”
“幸好我察觉出不对,提前让文才和秋生下了山。”
小丽回想起月前那天石坚深夜突然拜访林九,又突然偷袭的场景。
“你那位大师兄我也见过一次,我感觉他好像变了一些……又,有些熟悉……”小丽自言自语道。
屋外,一阵熟悉的呼唤声响起。
“九师兄!你在吗九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