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槐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良久。
苏松屹不知道,其实他刚来方槐家不久,他的亲生父亲就找到了他的下落。
只是那个男人一直无法走出过往的阴影,活在对儿子的歉疚里。
再加上负债累累,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他实在是没脸与他相认。
这些年过去,他一个人度过了那段低谷,熬过了最艰难的那段岁月,在商业上取得了比以往更辉煌的成就。
但是,他已经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去面对自己的儿子了。
他深知自己不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不该去打扰儿子的生活,唯一能做的,就是每个月往方槐那里打钱罢了。
……
“怎么样?今天的火锅好吃吗?”
苏松屹看向一旁的覃敏。
“好吃!”
覃敏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牛百叶、牛肚、肥牛卷、牛肉、牛板筋、猪肝……味道都特别正,而且锅底也好香。花椒和辣椒很入味。”
覃敏扳着手指数着,滔滔不绝地说着。
“以后要是想吃了,可以带班长一起来我家店里吃火锅,我给你们打折。”
苏松屹浅浅笑着,带覃敏走到了凤城区的别墅附近。
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缓缓开了过来,车灯亮起,照耀在了两人的脸上。
车窗摇了下来,覃敏走过去,轻声说道:“妈,开车送一下我同学吧。”
没等她说话,苏松屹就抢先一步说道:“不用了,我家离这里不远。”
“我先走了,明天见!”
“欸~松屹!”
覃敏转过身去看他,只见苏松屹退后了几步,挥了挥手,就沿着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奔跑起来。
“送一送你又没什么,至于这么害羞嘛。”
覃敏摸了摸头,觉得有些奇怪。
晚间,苏松屹捧着覃敏送的花束,回了欣悦小区。
进门之后,只见方知嬅趴在桌上,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怎么了?干嘛要这样看着我?”
苏松屹将花束放在了桌子上,走过去看了看。
“脸上怎么搞的?”
看着她脸上的创口贴,苏松屹不免有些心疼。
方知嬅撅着嘴不说话,只是别过脸,用眼神暗示一旁的闵玉婵。
“你上台唱歌的时候,不是有人用矿泉水瓶扔你吗?知嬅和那个女生打了一架。”
闵玉婵笑着道。
“真的假的?”
苏松屹眨了眨眼。
方知嬅不说话,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眼睛看向别处,又时不时瞟他两眼。
那眼神的意思很明显——“姐姐我对你好吧,还不快夸夸我!”
但苏松屹显然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他看着方知嬅脸上的抓痕,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
“你打输了?看你这样子,你不会是没打过人家吧?”
方知嬅一听,血压一下子就升高了。
眼看着她的拳头又要举起,苏松屹这才忍不住笑了笑,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
“谢谢,姐姐。”
方知嬅看着他微笑着的脸,怒气渐渐消失。
“我就算打不过,也不会看着你被人欺负的。”
“嗯,我知道啊。”
苏松屹微微颔首,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他把脸枕在她的肩上,嗅着她发间的微香,格外地安心。
他走上舞台的那一刻,还未做好被人辱骂唾弃的准备。
被人那般侮辱,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说,多少有些下不来台。
这个时候,有个笨蛋姐姐能为自己出头,这种感觉真好呢。
这个笨手笨脚的女孩子,除了打他的时候有力气以外,其他时候拳头都跟棉花一样。
她和别人打架,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头吧。
傻是傻了点,但也怪可爱的。
突然被他抱住,方知嬅有些猝不及防,出于某种本能,她还是揽住了苏松屹,轻轻拍着他的背,嘴里却念念有词。
“哼~傻啦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