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这么直接的吗?
这黑灯瞎火的,我倒吸一口凉气,问:“那我们岂不是连偷袭的先机都失去了,直截了当羊入虎口。”
我看也免得挣扎了,干脆让他给我们来个痛快了事。
姚远轻咳两声,戳了戳我的手臂:
“姑奶奶,临死之前能不能先让我喘口气,我可不想做个憋死鬼。”
咳咳,原来我还把他当肉垫呢,怪不得这‘棺椁’这么有温度。
我急忙往旁边挪了挪,双手碰到棺椁时,我忍不住吐槽:“这不是地穴,是冷宫吧?这棺木冰的很,那老家伙到底死了多久了?”
姚远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放肆的喘了口气后,很艰难的拖动着两条只剩骨头架子支撑的废腿,坐起来背靠着棺椁后,他指了指我胸前的墨石坠子:
“你先把这玩意儿捂紧了,别透光,你是嫌我们的位置暴露的不够彻底是吧?”
我满脸疑惑的看着他:“我们不是掉他老巢里了吗?都已经是人家的盘中餐了,你还在乎是在盘中央还是在盘边边,横竖都是一死,何必有这么多的讲究。”
姚远手一伸,这家伙绝对是想揍我来着,然后可能是想到今天能不能死的好看点,全然在我,于是他又把手缩了回去:“我们要是掉在盘中央的话,早就没命了,幸亏是在盘边边,还有一线生机。”
哼,说死定了的是他,说有一线生机的,还是他。
横竖啥话都让他说了。
我懒得计较那么多,直接问:“说吧,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姚远看了看周遭乌漆嘛黑的地,问我:“你知道什么叫椁吗?”
敢情想活命还得考试?
我白了他一眼,尽管他一定看不到:“你是嫌命太长了么?还说这些废话。”
姚远轻叹一声:
“姑奶奶,你脾气这么暴躁,你老公是怎么忍受得了的。”
我岂止是脾气暴躁,直接伸手拧了他胳膊一把。
他吃疼,连连求饶:“得得得,我怕了你了,像你这样的悍妇,也就你老公这瞎了眼的把你当个宝,现在你听好了,我们离那个老家伙,大概有两椁五棺的距离,现在我们...”
等等,两椁五棺?
我打断他的话:“什么是两椁五棺?这两椁五棺的距离,到底是多远?”
这个问题很重要。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狙击手要打中敌人,那她是不是就得清楚的知道,十一点钟方向,九点钟方向,或是东南方向等等,到底是哪个方向?
万一这狙击手是个路痴表盲呢?
比如我这种的。
姚远又是一声长叹:“去过博物馆吗?看过辛追夫人墓吗?见过棺椁吗?如果你去过的话,就应该知道,博物馆里摆放着出土完整的辛追夫人墓,而且博物馆比一般地方都冷,你再想想,我们现在可是在地底下,那老家伙盘踞在这儿,能不冷吗?”
废话真多。
等他讲完,我回一句:
“没去过。”
姚远差点吐血:“没去过你不早点打断我的话,我这不是对牛弹琴么?这么出名的博物馆你居然没去过,你嫁个老公是拿来当摆设的吗?”
我看这家伙就是活腻歪了,要不是我们身在棺椁里,不适合聊家常,不然我非得赏他一掌千千结不可。
对于他的吐槽,我哼哼道:
“切,去过博物馆了不起啊,又不是见过历史上真正的辛追,有啥好得意的。”
姚远嬉笑一声:
“嘿,巧了,我也没去过。”
我去,这轮该轮到我吐血了。
我再一次出手,毫不留情的掐了他一把,姚远疼的直咧嘴求饶:“姑奶奶,你轻点,我没去过是因为那地方阴气重,阴人多,我们匠人最忌讳去那种地方,难道你不知道吗?几乎没有哪个女孩子敢单独去那种地方的,就算成群结队的去,有的女生抵抗不住,回来也非得精神萎靡好一阵子不可。”
这个我好像听说过。
记得上大学的时候,父母来过城里一次,我说带他们去博物馆转转,最后他们却选择了去橘子洲。
但我室友带她的两个好姐妹去过一次,回来后就病怏怏的躺了一个月,还总对我说,她每天晚上都能看到寝室里有人来来回回的穿梭,有一次她上洗手间,发现自己的正对面蹲了个人,吓得她裤子都没提就往外跑。
之后,她回了一趟老家,再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又生龙活虎了。
只是从那以后,她再也不去任何博物馆。
照他这么说,我问:“那我现在身为匠人,是不是也不能去博物馆了?”
姚远说,沾染了因果的匠人,都要尽可能的避免去那种地方。
我仰头长叹:
“为了救你,我这双手已经沾染了因果。”
姚远不由得乐了:
“放心吧,要是今晚我们都能活下去的话,我这条命,随时听你差遣,横竖你辈分也比我大。”
切,我要他这半条苟延残喘的命做什么?
我感受到棺椁在震动,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快告诉我什么是两椁五棺?对我们活下去有帮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