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洛朝廷。
我没有见到。
我的意识随着小吴生被打捞起的身体,逐渐虚空,那之后是长久的断层,我感受不到小吴生经历了什么,也回不到自己本身。
我就像是一朵漂浮在天际,被天空放逐,又远离地面的白云,空空寂寂了许久,寻不到归宿。
直到一只温暖的手伸了过来,将虚浮的我紧紧抱起,搂住,耳畔传来一个巨好听的声音。
他说:
“对不起,我来迟了。”
这是我老公的声音。
我想说,不迟,只要你来,多久我都等。
但你能不能再迟一会儿到,先把我放回去,我好想去看一看,小吴生到底经历了什么。
朦朦胧胧之中,我听到老公在问:
“这么多年了,你一直藏在黑暗之中不敢面见光明,如果这是渴求的永生,终生与深渊作伴,无法与世界相拥,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老家伙哼笑,还文绉绉的说: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老公略显生气:
“你到底是谁?或者说,你这一次,又借了谁的身子?”
老家伙不答,却挑衅道:
“我从未离她远去,今后,我只会离她越来越近,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不想她气运耗尽香消玉殒的话,趁着我没改变主意之前,把我想要的宝贝送来,我会考虑放过她的。”
宝贝?
什么宝贝?
我脑袋里一片浑浊,又听那老家伙笑着说:
“这交易,你稳赚不赔,但我耐心有限,也许明日,你所视若珍宝的东西,在我眼中,分文不值。”
“所以,别让我等太久。”
交易!
这是交易?
他到底想要我老公拿什么来跟他交易?
只可惜我脑袋里的浑浊越来越重,我完全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我老公带着我走了出去。
对景挂画是怎么破的,我不知道。
不过按照我公公的说法,只要找到与现实相连接的地方就行,我想我老公应该是找到了这个地方。
出了画,我半梦半醒间见到了爷爷他们,听我老公说,这画不需要再封了,我已经闯了进去,再封毫无意义。
那就意味着,我爷爷不会死,他还能在这里好好活着。
我一直是不够清醒的状态,知道爸爸妈妈都来了,知道樊公杨是新的护画人,所以爷爷还是要留在月楼村那副画里,离开梦粱镇的时候,我听到樊公杨在乞求我老公:
“能不能把白灵带走?他还小,不应该一直被困在这幅画中。”
我只觉得很奇怪,梦粱镇不是一个镇吗?
镇上有中学,白灵完全可以留在他身边好好读书,小升初,初升高,高考后,顺理成章的去上大学。
白灵不肯走,他哭着说,护画人一生孤寂,尤其是像阿爸这样的,护画的同时,又身处画中,更需要有人陪有人懂。
我很震惊。
难道梦粱镇也是一幅画吗?
所以在水打桥的对景挂画,其实是针对梦粱镇而来的。
我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只是我一直昏睡了很多天,我知道自己离开了月楼村,离开了梦粱镇,离开了爷爷,离开了爸爸妈妈,我不知道老公要带我去哪儿。
在路上的那几天,我一直在做梦。
梦见小吴生,小黎言,梦见那荡漾着笑声的秋千架。
我感觉,我好像不会再醒过来了。
梦里实在是太美好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颦一笑都值得动容,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还被袁少亭的浮生一梦所控制着,所以我才会沉沦在这样的梦中无法自拔。
我梦见小吴生对小黎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