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地下 2(1 / 2)

 楚巴克z13开始了一天的日常,他首先清理了营地外面的小操场。这块空地是半年前他刚到这颗小行星时开辟出来的,时至今日开辟这块空地时留下的石块和沙土被他压缩成立方体整齐的排列在营地旁边,为了打发时间,他把数据库里保存的文学作品抄在上面。他用工程车推开已经写满的部分,开始抄写《道德情操论》,他抄写过《圣经》,《汉谟拉比法典》,《全唐诗》,还抄写过机器人的史诗《在月亮上狂欢》,不过他始终对自己生硬的笔画感到失望,好在内容是好的。到正午的时候,气温变得非常高,温度表提示足有65摄氏度,于是他准备去写报告。

报告如是的体现了他的生活,湿度0,温度-43至69,陨石记录0,太阳能max,工程进度已完成。这就是全部,他一天的工作又接近尾声了,现在才上午4点,剩下的58个小时该怎么办?他尝试过睡眠,像人类一样,不过他很快就厌倦了,于是他开始从银河之主的网络上下载一些电视节目和书籍以供消遣,剩下的就是喂苍蝇,他把再生菌用镊子扯下一小块然后放到小东西的面前。这只苍蝇是他在刚来的时候发现的,他一定是随着自己的飞船一起降落的,这样看来这颗星球不能被称为楚巴克发现地,而应该加上这只苍蝇的名字。可是苍蝇并不能交流,即使他为这只苍蝇加上了语言模拟系统,在耗时二十分钟的手术中,小东西一直在睡觉,手术非常成功。但是,小东西仅仅能做出是,不是,吃三个简单的回应,而前两个好像也是随机出现而不是有意识地。

惠斯特的行星组曲和著名蟑螂人尼西虎的政治饶舌歌曲是他的最爱,比大悲咒和费加罗婚礼还要喜欢。蟑螂人和其他虫人有明显的不同,他们性格很懦弱,总是做事畏首畏尾,这可能源于他们对于星际旅行的恐惧,幽闭恐惧症。尽管银河之主为他们配备了五十立方公里的生活区,还有壁球场,但是它们发达的想象力总是能幻想自己被关在一个密闭的金属骨灰盒里。而且他们对人类的生活垃圾过于热衷,你经常会看到吃着捡来的披萨穿着破洞的红袜子的蟑螂走来走去,虽然他们热情的和你打招呼,但你就是不想理他。这些人比白蟑螂差多了,白蟑螂总是打扮的很得体,而且谈吐自然,他们不会说出“你好,这天气很让我嗝。”这样的问候语。

当然这是楚巴克z13的一己之见,他知道作为一名机器人,他没有对别的生物指手画脚的必要,更没有动机。起先有些进步的人类和一些安装了最新中枢处理器的同胞发起过一项机器人参与文艺事业的运动,不过当曼妙绝美的机器人演员基尔丽丝陈在《我与我的手》中表情僵硬的像幅挂画,这些进步人士就开始打退堂鼓了,不得不承认,人和机器人是有很大不同的。不过蟑螂人很喜欢这部作品,他们认为这部作品表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后现代之美。

楚巴克确实最近总是走神,也许是他的工作内容过于随意造成的。他曾经在舰桥指挥中心工作过,那时候正值大征服时期,星际战争总是不可避免的,他甚至可以一边观看《橘子郡男孩》一边精确地发射电磁制导导弹。可惜时过境迁,和平年代的一贯作风,裁军。机器人太容易胜任各种工作了,他的指挥官跟他解释道,“你在别的岗位上照样可以发光发热。你应该感到开心,这样总不至于一辈子都坐同一把凳子。”

所以他就服从安排跟着和平使节投资公司的几位退伍军人一道干起了先行疏通工作。工作内容很简单,机器人不需要考虑大气和冷热问题,只要不是太潮湿的环境都可以胜任,所以他们主要负责先于人类或者其他智慧生物率先登上矿藏丰富的无主行星,然后宣布殖民,建立基地和供暖供水设施,搭建太阳能板和仓库,还要清理出一片开阔地供接下来到来的员工船以及物资船着陆使用。

楚巴克干的轻车熟路,通常情况三个月内,老兵姆米和其他两个机器人就会到来,过不了几天海王星矿业公司的贷款材料也会跟着肥胖过度的大蟑螂爱德华还有他的妻子奥佳一起到来。但是到现在为止这些人还没有进入跃迁轨道。楚巴克打过两次电话,星际长途价格太贵了,而且还没有优惠时段,可恨的是两次都打了水漂,一次是星门管理办公室接的,说是有一艘无人船违反规定,正在审核,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对方挂掉了电话。楚巴克的语言程序是179语言官方版本,虽然能够使用大量的生僻字词和很多远古方言,但是一点脏话都没有,不然他肯定能说出十几种相似语言组成的递进式层叠脏话。而此刻这个语言程序实在够呛的很,“您的敷衍行为,就像生完宝宝的小白兔。”他的语言中枢最后选择了这句话进行反击。对方毫不示弱,“农产品请走红色的通道,需要帮助请支付23银河盾。”又挂了。两个电话足足花了楚巴克半个月的工资。楚巴克现在真想犯点什么事到监狱里被某个不懂事坏家伙猥亵一把,兴许能给他装个地方版本的主程序。

后来就成了现在这种状况,这个星球已经殖民,他不可能放着不管就走,而且他也付不起昂贵的跃迁费用,如果不走星门的话,要15年才能回到公司,等他见到同伴们,他们已经一头白发了。糟糕(可恶)的星门管理局,糟糕(该死)的银河通讯集团,谁规定机器人和奥亚族不能拥有矢量电台,谁规定星门使用费用要收925%的税。现在尴尬的情况出现了,同伴们过不来,他也回不去。可气的是他的电话打不到巢船和货船,只能靠管理局转接,这样就好像白白把电话费打水漂一样。

不过时至今日,已经快八个月了,一场恒星风暴把他的通讯台烧了个外焦里嫩,他就只能和这只苍蝇一同被困在这里了。所以他已经无聊到给苍蝇做手术来解闷了。

他给基础物资做了保暖,然后又把钻探位置上的标记重新画了一遍,然后就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人类看着天空一般都是长吁短叹,不过机器人如果看着天空,兴许就是真的在数星星了。可能是怄气,感叹命运不公,他设置了自动唤醒,然后就关闭了电源,躺在室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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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讲到这里,叹了口气继续开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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