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木门,我抬眼看去。
这是一个阴暗的世界,看不见天空,上面不时掉下一滴滴臭烘烘的雨水,昏暗的黄色街灯在街角摇曳,不时的发出“吱吱”的电流声,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一样。
?
街道两边全是大大小小由木板和废铁拼接而成的小屋,偶尔可以看见一个房间内时明时暗的灯光透过墙壁的缝隙照射到街道上来。
窃窃私语,时大时小,又或粗狂又或馄饨不清的声音,时断时续的从不同的木屋传到这条小路。
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上布满水坑,我双手插在裤兜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这条由炉渣铺成的小路上,双眼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破败的世界。
转过两个街角,眼前突然一亮,我看见这个世界到现在为止,最明亮,也最为喧嚣的地方。
两层砖石建成的小楼,斑驳的灰白色墙面上随意的挂着几条霓虹灯带,门外有不少人兴奋的指手画脚,激烈的争论着往里走去。
当然这时还有一只粗壮的大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嘿,兄弟,来了干嘛站在门口,今天酒吧可是有乐子的哦。”
我看了他一眼,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头上冲天炮式的小辫一路从左耳通过头顶然后到右耳,扎了七八个,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大的向日葵。身上穿着脏兮兮的粗麻褂子,可以确认自己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人。
:“我说兄弟你今天怎么愣愣的,走走,今天我请客咱们兄弟好好喝一杯。”
那向日葵是个自来熟,不由分说就热情的拽着我进了前面那间挂有霓虹灯的两层小楼。
别说,一进小楼发现这里面还真是热闹,和自己刚才走过冷冷清清的小路有着天壤之别。
四五百平米的空间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有像向日葵这样穿着粗麻布褂子的,也有光着膀子或者穿着皮甲、钢甲这种战斗服的,在通风管里遇到毡帽那种打扮的这里也有几个,大都静静的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所有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房间里的一个不高的小台子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大声的讨论谁谁怎么怎么厉害,谁谁的赔率太低了,听说谁谁今天可能会作弊。
只是那向日葵一进酒吧就像吃了兴奋剂变了个人似的,狂躁无比,嘴里脏话连篇,大声的咆哮着在人堆里横冲直撞,如同一个人型坦克。
:“嘿,嘿,嘿,嘿。”
:“都给我让开。”
:“谢特,我说你怎么回事。”
:“操。”
:“妈的,看什么看,滚。”
:“法克,你他妈是个猪。”
向日葵连撞开过几人后,又恶狠狠的将一个走的慢些的,右手装有机械义肢的光头佬推得一个趔趄,连带着他后面的人都差点摔到地上。
:“垃圾。”
向日葵不屑的咒了一句,转头就向我看来,表情就像川剧变脸一样,从满脸恶狠狠的横肉瞬间变成满脸堆笑的向我解释到。
:“每到这个时候酒吧里就是人多,不对他们凶点,一个个全都装聋作哑,这辈子都别想走过去,我们就去那个地方坐坐吧。”
向日葵一路过来,动静不可谓不大,直到推开光头佬时,周边的已经没多少人了,好像大家也知道这个向日葵要去什么地方,早早的就把通向一个小桌的通道让了出来。
由于我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在向日葵的后面,而向日葵又一直对我和颜悦色,这场景看上去向日葵就像一个为我开路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