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不快，甚至称得上慢，可这样的声音，一下，一下，似死神来临的前夕。</p>
几个男人额头上开始冒汗，那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啪嗒掉在地上，却一点声音都没有。</p>
他们看着湛廉时离他们越来越近，喉咙不断吞咽，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p>
但是，湛廉时并没有来到他们面前，他甚至一眼都没有落在他们身上。</p>
他来到林帘面前，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动作一步步，半点不漏。</p>
秦汉站在旁边，看着湛廉时的动作，不阻止，也不嘲笑，反倒像看稀奇一般，又好奇又期待。</p>
湛廉时单膝跪地，把脱下来的西装外套盖在林帘身上，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像对待珍宝一般，小心翼翼。</p>
林帘意识已经模糊，她的视线也变得混乱。</p>
她看不到这里的人，听不到这里的声音，她的眼前是一个又一个的画面。</p>
这些画面，是她的曾经，像电影一般在她脑中盘旋不去。</p>
忽的，她感觉到什么，那虚着的眼睛缓慢看向她身旁的人。</p>
光影绰绰，头顶的水晶灯光芒直射，照着她的眼睛，她看不清视线里的人是谁。</p>
她眯着眼，抬手，想要去触碰，就好似想触碰那道光。</p>
可是，她抬不起来。</p>
她的手绵软无力，似失去了筋骨，没了支撑。</p>
她张唇，那含着血的唇瓣露出微弱的声音。</p>
她说：“阿时……”</p>
湛廉时指尖一颤，手中的衣角跌落。</p>
那骨节分明的手，不再安静。</p>
血液疯涌，炙热暴涨，那平滑的手背凸起一根根筋脉，在跳动，在挣破。</p>
他看着地上的人，看着她的眼睛，里面的散乱，那双死色的双眸，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涌出，比雨大，比风急，比浪深。</p>
他五指蜷起，犹如一个慢动作，做到极致，然后，他说：“带她走。”</p>
嗓音暗哑，含戾含冰。</p>
站在两边的保镖上前，要把林帘带走。</p>
这时，秦汉出声了，“走？”</p>
“我还没玩够呢。”</p>
他笑的似个孩子，单纯无知。</p>
可下一刻，他拍手，瞬间，几十个人从楼上下来，把这里包围。</p>
而他们手中，不是长刀，便是棍棒。</p>
每个人脸上，都是亡命之徒的狠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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