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时，他的孙子……</p>
夜抹尽白日的一切，灯火点亮。</p>
湛可可在病房里守着湛廉时，乖乖的，不哭也不闹。</p>
不过，她看着湛廉时的一双大眼，不时眨巴，眼里是好奇，是等待，是安心。</p>
湛起北站在湛可可旁边，他情绪平复，看站在身旁的小人儿。</p>
“可可。”</p>
平常慈爱的声音现在染了沙哑，但是，这慈爱一点都不少，甚至更多。</p>
湛可可立刻抬头，“太爷爷。”</p>
她眼睛带着哭后的微肿，但眼里的光却是和平常一样明亮。</p>
她不害怕了，因为湛廉时握着她的手。</p>
她一点都不怕了。</p>
湛起北看着这双纯净明亮的眼睛，弯身，手落在湛可可头上，轻抚，“可可，太爷爷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会，你一个人在这陪着爸爸，可以吗？”</p>
湛可可立即点头，“可以！”</p>
“爸爸生病了，睡着了，需要休息。”</p>
“可可就在这里守着爸爸，等着爸爸醒过来。”</p>
“太爷爷去忙吧，可可没有关系。”</p>
小小的孩子，稚嫩的声音，说的却是大人说的话，湛起北眼里浮光闪动，声音更是和蔼，“好，太爷爷忙完就回来。”</p>
“嗯！”</p>
“没事的，可可一个人就可以！太爷爷不用担心！”</p>
“……”</p>
湛起北和刘叔离开了病房，在两人离开前，湛起北转身，看向那站在床前的小小人儿。</p>
她两只小手抓着那只大手，因为人小个子矮，她看不到湛廉时，她便扬起小脑袋去看。</p>
这样的一个动作，有些费力，一会儿还好，但久了会累。</p>
可她似没有感觉，就保持着这个动作，去看湛廉时。</p>
而那抓着湛廉时的小手，怎么都不放，似乎，这是她最宝贝的东西。</p>
她那么小，那么乖，全身上下都是认真，她就这样仰着身子站在那，便好似迎着光努力生长的一个小蘑菇，那么的旺盛。</p>
灯光落下来，照着她，她又好似一个小太阳，照亮这里的一切。</p>
这里，因她而温暖，因她而明亮。</p>
湛起北眼里光点浮动，这些光点裹着这小小的人儿，在他眼里游转，软了里面所有的坚硬。</p>
湛起北和刘叔走了，病房里就只剩下湛可可和湛廉时了。</p>
这下，连和小丫头说话的人都没有了。</p>
不过，她不需要有人跟她说话，她看着爸爸就好！</p>
小丫头仰头看着那一双闭着的眼睛，睫毛眨动，她没有说话，但她眼里的等待，期盼清楚的昭示她的心里。</p>
她想湛廉时醒过来，想湛廉时跟她说话。</p>
“咕咕……”</p>
湛可可一下低头。</p>
她看着自己的小肚子，小眉头皱了起来。</p>
“饿了吗？”</p>
“可是可可不能去吃饭饭，可可也不想去吃饭饭，可可要陪着爸爸，等爸爸醒来。”</p>
小丫头说着，抬头去看湛廉时。</p>
这一看，她惊了，“爸爸！”</p>
床上的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此时，这双含着深夜的眸子，没有任何迷蒙，混乱的看着她。</p>
小丫头眼睛大睁，喜悦在一瞬间覆上她的小脸，“爸爸，你醒了吗？”</p>
那抓着湛廉时的小手，更是紧紧握住，开心从她小脸蔓延到全身，甚至整个病房。</p>
湛廉时眼眸深墨裹挟，里面的无尽未知，是以往一般，没有任何变化。</p>
他醒了。</p>
清醒的醒着。</p>
“叫付叔叔进来。”</p>
薄唇张合，湛可可从没有听过的声音从湛廉时嘴里溢出，落进她耳里。</p>
湛可可小脸上的开心不见了。</p>
“爸爸，你是不是还没有好？”小丫头眉头皱紧，眼里是满满的担心，紧张。</p>
这声音从没有过的低，低的甚至听不见，不仅低，还哑，听在耳里让她心慌。</p>
她不喜欢这样的声音。</p>
她害怕。</p>
湛廉时五指微动，那本就握住湛可可的大掌，把她的小手包裹。</p>
“爸爸很好。”</p>
很好吗？</p>
湛可可看着湛廉时，小嘴抿着，眉头皱着，眼里满是怀疑。</p>
她不相信湛廉时。</p>
湛廉时唇动，低哑的嗓音再次落进她耳里，“爸爸饿了。”</p>
一瞬，湛可可眼里的怀疑消失不见，她飞快看四周，找可以吃的东西。</p>
可这是ICU病房，哪里能有吃的？</p>
湛可可说：“可可去叫付叔叔，爸爸等一会，可可很快就回来！”</p>
那一直抓着湛廉时的小手放开了，她噔噔噔往外面跑，“付叔叔！付叔叔！爸爸饿了～”</p>
湛廉时看着湛可可跑出去，ICU病房门合上，他眼眸里，一层又一层的夜色落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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