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盘是一个追踪法阵,背面刻着两行字:犯章家者,虽远必诛。章家祠堂只有章家血脉可以进去,嫁进来的女眷也不行。章家虽然渐弱,但是对祠堂的防护却是最强的。
横死在祠堂中的章家女修利用铁盘打开法阵,放进凶手。凶手最后虽然离开了,但背上已经被悄悄打入阵印,依据铁盘随时可以跟踪而去。看来,女修是以死来留下线索。
铁盘离阵印太远的话,会无法捕捉跟踪。但是,这个凶手离得很近。章禅拿起铁盘时,就发现它有很强的感应。或许横死的女修不是随便选择一个人留下线索,她可能认识被引进祠堂的凶手,知道这个人住得近,容易被追踪。
他跟着铁盘指示的方向,寻找灭族凶手,很快来到了金国,但大脑一片凌乱。这铁盘有用吗?他真的姓章吗?他为什么会被送出去?灭族之人多么?会有多强大?他有能力报仇吗?他为什么一出生就被送出去?
最后,他通过揣摩莲花雨剑招式间的深刻奥妙让自己平静下来。
所以,虽然对手有三个人,一个筋灵期初阶,一个筋灵期巅峰,一个媲美骨灵期的七兽力霸,但是有惊世剑法在手,章禅根本不露怯。
侯玉则是越战越绝望。她使出的每一记鸦嘴锄,都好像打在了滑不溜秋的高阶灵蛇身上,根本无处着力。她从来没有见过防守得如此精妙的剑法。情急之下,她只能去逼迫杨莲师:“你再不出力,就永远别想带走你的女儿。”
杨莲师眉头一皱,一张脸看起来就更悲苦了:“高修,我已经尽力了,我没有保留实力。他剑法实在太厉害。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侯玉再看向武初阳,后者使的正是他最拿手的擒龙手。但是,武初阳额头冒着大汗珠,想拦住章禅已经十分勉强。
章禅不愿再纠缠下去,耍了一个剑花,纵身一跃,跳出三人的包围圈,转身就要离去。
杨莲师见此,扑通一下朝他跪下来,眼泪当即出来了:“高修,高修,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女儿怎么办?我现在就这一个女儿,我双亲、妻子和两个儿子全被奸人的毒蛇咬死了。我现在能活下去就是因为我这唯一的一个女儿。她现在被扣下了,是因为救你才这样的。你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章禅飘逸的身体一顿,停住了。
杨莲师赶紧往前跪了几步,哭诉道:“两年前的九月,一群魂宗妖孽在我府邸附近争斗,引来大量高阶灵蛇。我的父母妻儿全部不幸被毒蛇咬死。我小女儿命大,躲过一劫。我当时不在府中,也躲过一劫。
我真恨不得当时也在,被咬死算了,也就不用现在这么痛苦了。我没有骗你。我随身带着解蛇毒的丹药就是证明。求你不要一走了之。不管你跟这两位高修有什么恩怨,我只希望你们放过我的女儿,我苦命的小纯。”
章禅转身,看了看杨莲师,带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然后他看向侯玉,淡淡地说道:“不错,我就是吴惊。不过我现在姓章,叫章惊,章禅是胡诌出来的。是我杀了张重石全家。但直到现在,我也不后悔。我没有杀错,因为他该死。希望二位不要怪罪这位可怜之人。”
侯玉知道,如果章惊和杨莲师联手夺走杨纯儿,他们是没有还手之力的。而且就现在这情况,章惊也没有必要跟她袒露什么。现在他主动说明身份,就是一种诚意。
那么眼前,最重要的是把张重石被杀一事的来龙去脉问清楚。
她保持冷静,冷声问道:“为什么说他该死?”
章惊冷哼道:“因为他张重石杀了我全家。”
侯玉一惊,没有说话。她多少有点相信章惊的话,因为她一直认为张重石跟张红衣一样,不是什么好货色。
章惊调转视线,看着旁边的空旷处,愤怒地说道:“他不但伙同一帮人杀我全族,还在我族祠堂中,当着我族几十代列祖列宗的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做出禽兽之举。他不该杀,谁还该杀?”
侯玉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章惊蔑视道:“随便你。我不喜欢杀人。一个家族被灭门,没必要因为报仇让另外一个家族也被灭门。我尝试跟张重石和平解决,但他不但死不承认,还威胁我,甚至偷偷放出灵雀叫人,试图镇杀我。
我忍无可忍,暴怒之下才杀了他全家。其实之前看到他还有一个儿子活下来,我是很欣慰的。毕竟,那个孩子的处境跟现在的我有什么两样?”
侯玉又问:“张重石为什么要杀你全家?”
章惊有些乏力地说道:“夺财,水币和灵宝罢了。”
侯玉没有再说话。
章惊道:“放过他的女儿,不然我跟你们不死不休。”
杨莲师连连磕头:“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章惊转身离去。
要不是章家家族精锐尽出,来到万兽山脉,迟迟不归,恐遭不测,全军覆没,府邸空虚的消息又被下人酒后泄漏,张重石那帮修为微末之人怎么可能有胆去杀人劫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