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无止境和不见天日的洞穴中,时间是以人心来度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直沉默寡言的高领忽然清醒过来了。他抬头四顾,发现王琦洪还在带着人一寸一寸追寻着离开的线索。
他看了看前方不远处靠墙打着瞌睡的老狗,和坐在一边吸纳灵气的武楚。他漫不经心地走过去,对武楚说道:“小弟,你会什么功法吗?怎么好像一直都在炼化灵体?”
武楚睁开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表情有点呆滞地答道:“老高,就会化灵经。其他功法没来得及学。”
高领轻轻踢了踢洞壁,扭头打量着四周,随意地说道:“如果要你选,你想学什么样的功法?”
武楚想了想,说道:“我喜欢火属性的功法,必须是阳火,九阶冥月狮那样的瘆得慌。拳法、脚法、刀剑都行,武器最好不要太大太重,带着麻烦。”
高领盯着洞顶说道:“是吗?有兴趣学剑吗?”
武楚道:“学剑?没有剑,也没有剑法。而且,洞这么小,剑招施展得开吗?”
高领又看了看王琦洪他们,有点没劲地说道:“也不知道何时能出去。正好无事,不如我教你几招,打发打发时间?”
武楚眼睛一亮,说道:“真的?老高你的剑法可实在太厉害了,舍得就这么传出去?”
高领道:“你想多了。也就是无聊打发时间,地方太小,估计你也学不到我的剑法精要。我只教你四招,学得怎么样,就看你的悟性了。”
武楚当即跪拜:“徒儿拜见师父。”
高领连忙托住他的额头,说道:“随心所欲的四招,哪里算得上师徒关系。以前怎么叫,继续怎么叫。”
武楚尴尬道:“还叫老高?这怎么好意思?”
高领道:“就老高,挺好的。”
尹白龙嘲讽道:“不知死活。都不知道还能活几天,居然有兴趣收徒弟、学剑法。”
武楚反驳道:“不行啊,总不能坐在这儿混吃等死吧?要不我来帮帮你?”
尹白龙道:“你还是学你的烂剑法去吧。就你这点不入流的修为,还想来帮我们,真是笑话。你是想来害我们吧?”
武楚没有再搭理他。
高领道:“我们往前去一点,不要打扰老狗前辈。”
尹白龙高喊道:“滚得越远越好,别让你那花里胡哨的剑法闪花我们的眼睛。我们还得找出路呢,三只臭虫。”
高领往前走了大概一百丈才停下来。他一转身,看着武楚,轻声说道:“你了解剑吗?”
武楚摇头。
高领拔出银白的长剑,用指尖微微一叹,有轻鸣声:“剑开双刃,身直头尖,虽有君子美誉,但亦生而为杀。我这是把普通的银色灵剑,没有特别的名称,是由三斤星溪铁锤炼而成,剑身长三尺,宽一寸,柄长四寸,偏向灵巧,正合我的剑法。你拿住感受一下。”
武楚右手接剑,握住刻有波浪暗纹、垂着红线青玉短剑穗的黑色剑柄。左手顺着剑身摸下去,非常的清润,虽然细长但比软剑硬挺很多。剑刃薄而透亮,有一丝灵气涌动,非凡俗之剑所能比。
他随意地挥舞几下,洞壁上立刻留下明显的剑痕。虽然有差不多三斤重,但是感觉非常轻灵。停止挥动后,剑尖隐隐颤动,仿佛要挣脱他的右手。
高领弹了一下剑尖,说道:“这就是剑势。你刚才一顿胡乱挥舞,没有自成一体的剑势。虽然停手,但剑势停不下来,银剑才会颤动。用剑高手就不一样,出手则剑势成,收手则剑势去,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分毫不差。”
他接过银剑,细看了一眼,说道:“我会教你四个剑式。是随意的四式,并不来自同一剑法,但可以连在一起使出。第一式叫做星夜,第二式叫做晨珠,第三式叫做静流,第四式叫做流萤。看好,先学第一式星夜,看我的演示。”
武楚发现星夜是明显的防守剑法。使出来时好像黑幕笼罩世界,固若金汤,泼水不进,遇到攻击则好像水面泛起一点点波纹,将力量悉数卸掉,最后归于平静。
而第二式晨珠看起来非常飘逸,简直是摇曳生姿。自始至终双脚并拢点地,少有移动,但全身则随着剑法生出无数变幻,非常适合下盘不稳的他。身体前倾即是攻,身体后仰即是守,在此两点基础之上可组合出很多变化。
第三式静流平平无奇,但他却感觉到一种血雨腥风来临之前的可怕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