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是很难的,尤其是寄人篱下或者受制于人的时候。四天后,陶仟忽然灵光一闪地说道:“灵阵灵器布下的幻境受到攻击时,会变得不稳定。不如我们专门派四五个人,不停地胡乱在洞穴各个地方、各个方位打孔。很小的孔,越细长越好,不能引起坍塌。”
白立牵笑道:“好想法。这样不但会扰乱幻境,而且也相当于增加了通道。四处玲珑剔透,像个马蜂窝一样畅通,捕捉隐蔽的灵阵灵器气息波动,岂不是更加方便?陶兄果然是机智非凡。而且万一撞大运,说不定就把灵器胡乱打出来了。”
众人哈哈一笑。
王琦洪看了看武楚三人,道:“就由一苇带着他们去做,大家意下如何?”
高领和武楚暗暗大喜,打洞?越细长越好?这不就意味着可以趁机试探如何融合流萤吗?
尹白龙立刻说道:“不行,万一他们捣乱,弄塌一大片洞穴,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杨羽沉吟道:“故意弄塌可以预防,一般影响也不大。如果不是故意弄塌就难办了。假如他们修为不精,打洞的余波没有控制好,一点一点动摇了山体结构根本,但是始终没有坍塌出现。最后,山体结构破坏严重到了一定程度,忽然之间,整座山大部分轰然塌陷。到时候,我们怎么去找龟甲?”
王琦洪点头道:“两位说的有理。那就一苇、杨宗主、白龙,你们三人打洞。你们先以力贯通石壁,他们三人负责疏通力道上的碎石块,石块一掏出来,小孔就出现了。你们用心,他们动手。大家认为这个安排怎么样?”
尹白龙带头喝道:“好,非常好。我跟这个会玩花里胡哨剑法的臭虫一组。”
王琦洪道:“白龙不要意气用事,不要忘了我们这趟来的目的。这样吧,我来安排一下,一苇带着年轻的,杨宗主带着老同宗,白龙你带着小孩。白龙,不要因为私人恩怨影响公事,知道吗?”
尹白龙无奈地点点头。
他虽然表面上应承了王琦洪,但是心性难改,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刁难武楚的方法。他每次凝力于指尖,戳在洞壁上,纵向冲击很强,但横向冲击都比理想程度少上几分。这样,他虽然贯通出了孔洞,但孔洞里面的碎石头不够碎,很不好掏出来。
武楚正为修炼剑法被中断而烦恼,又遇到他这样故意刁难,干脆不管不顾了,一边慢慢地掏石头,一边炼化骨头。他量尹白龙也不敢说他慢。只要尹白龙敢指责他,武楚就敢反驳,挑明是他故意刁难在先。
武楚已经看出来了,尹白龙并不受同行人的欢迎。只要他挑明,尹白龙免不了被指责,说不定还能换个省心的过来。
果然,面对武楚慢吞吞的作风,尹白龙没有说什么,只是刁难得越来越认真和专业了。他贯通的力道越来越恰到好处,以至于武楚不费劲心思,根本一块碎石头也掏不出来,还不如自己打洞呢。
武楚不好说什么,要是挑明,换个利索的过来,到时候他忙着掏石头,也就没心思炼化骨头了。算了,忍着了,只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修炼流萤正在劲头上,什么时候才能接上?
高领比他更急,计划得好好的,突然来这么一出,难道只能等着半年之后被人杀死吗?他异常气愤,想趁机捣乱,弄塌洞穴,但是江一苇似有觉察,时不时地注意他,这让他越发气愤,掏碎石头掏得很粗暴。
只有杨羽和老狗一组最为默契,一个打,一个掏,还能悠闲地聊天。不过老狗兴致不高,整个人恍恍惚惚地。慢慢地,杨羽也沉默了,专心打洞,以至于留下一大堆碎石块让老狗去掏。
这是个没有尽头、不会休止的烦恼。武楚心情越来越烦闷。他越想着流萤,就越没有心思去掏碎石块。内心的情绪不断在发酵,最终表现在了脸上。他的小脸慢慢扭曲了,已经静不下心来炼化骨头了。
尹白龙觉察到他的变化,更加得意,打洞速度越来越快,还哼起了轻快愉悦的曲子:“今日我出门呀,撞了一头大白熊。刚死,刚死呀,新鲜着呢!居然是十阶,十阶呀!我乐得呀,乐得呀,跳哇,唱哇,笑哇,打滚哇。话说那大白熊呀,肉厚肉嫩还很香。煮呀,慢慢煮,真是香啊!居然是十阶,十阶呀!我乐得呀,乐得呀,跳哇,唱哇,笑哇,打滚哇......”
武楚咬牙切齿,杀他的心都有了。于是掏石头的力道不自觉地越来越大。他掏啊,掏啊,掏啊,忽然掏空了。他摩擦着一百多丈长、狭窄的孔道四壁,慢慢缩回变长的右臂,低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孔洞尽头竟然有一条诺大的通道。
他暗想:“难道老高的想法是对的?真的是弯弯曲曲的机关密道?”
他决定不说出来,急死这二十几个炼体修士。他把右臂伸进去,顺道扣了几个大块石头,堵住孔洞尽头。
忽然,他发现不对劲,孔洞尽头好像又有东西了,怎么回事??他缩回手,低头一看,发现刚才看到的通道不见了,孔洞尽头又变成实心的岩石了。怎么回事?洞穴里面还有人在偷偷补洞?是幻觉吗?如果有人,怎么会一直没有发现?即便是灵兽,也会被杨羽发现的吧?即便杨羽没发现,这么多高修在场,总会有人觉察到吧?
应该是幻觉。
他看了看老狗,觉得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为好。不过之后每次掏碎石头,他都留了个心眼。然而,却再也没有碰上。
看来真是幻觉。他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幻觉?他不是一直恨不得这些人永远找不到龟甲吗?难道是灵阵在逗他玩?
没多久之后,他重新开始为剑法焦虑。他的呼吸紊乱起来,满脑子的流萤,流萤,流萤。孔洞中掏石头的手竟然以指为剑,不自觉地修炼起流萤剑式。这倒是个意外发现,以指为剑,以臂为剑。瞬间,掏石块成了一件欢乐的事情。
可惜好景不长。大约三天后,他挥动右手中指失控,用力过猛,一下子把右臂附近五尺范围内、一丈深度的山石全部震碎了。
大家都扭头看向他,尹白龙更是高兴得眉飞色舞。陶仟怒道:“真是没用,这么点事都做不好。当初真应该一拳结果了你。你还是一边呆着吧。”
这不正合武楚所愿?
尹白龙道:“这也太便宜他了,当大爷养了?我提议把一些无关紧要的辎重全部交给他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