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做了梦,自己站在一片朦胧的白雾中,透过白雾,他看见了一个小男孩。
他再熟悉不过这个男孩,七岁的他,倔强地仰着头瞪着面前的父亲白冥容,旁边扔着一把用于练武的刀。
白冥容背着手,低头看着七岁大的白冥莽,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师兄师姐都可以练刀剑,为什么我不能?”孩子清脆带有一点不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恍若从另一个时空传来。
“他们是他们,你必须按我说的做。我让你记的东西记到了么?”
“我不背!我就要练刀!”
白冥容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些:“跪下!”
孩子在殿堂外跪下了,仍然仰着头眼有不甘地看着白冥容。
“来人,拿九节鞭来!”白冥容的眼中像是结了冰凌,刺得白冥莽一阵一阵发寒,“我看最近是没有教训你,越来越没个样子了!”
细长的鞭子打在手心上,每一下都会出现一条红色的痕迹。打了几十下,白冥容停住了手,说:“跪在这,反省自己的错误。”
殿堂外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或多或少都有探寻的目光落到白冥莽身上。太阳火辣辣地挂在天上,白冥莽的背后浸出了汗,但他仍然挺直了腰,看着地面,白冥容坐在一旁椅子上处理事务。
沉稳而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着这个方向。有人轻声咳嗽了一下,绕过白冥莽,走向白冥容。
“宗主,把他交给我亲自教导好了……”
“风主?这……”
“我的招式不一样,这没有多大关系的。”
有着很好听声音的年轻男人走到白冥莽面前,白冥莽抬了抬沉重的头,也只是看到了素白的衣角。
风主,纪锦风。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纪锦风把白冥莽抱了起来,他趴在纪锦风脖子旁打量着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纪锦风有一张很好看的脸,总是勾着嘴角笑,眼底的一切隐藏在温暖的光芒下。
“我叫纪锦风,你也可以和他们一样,叫我风主。不过不能叫我哥哥或者叔叔,那样显得我太老了。当然,更不能叫爷爷。”
白冥莽不在意叫他什么,他只是很兴奋地想,这个陌生的新朋友会教他练刀。
“你都长那么大了啊,想当初我第一次抱你你尿了我一身,我还说这孩子胆这么小哦呵呵。”风主忽然说,然后开怀大笑。
白冥莽听着他的话愣了好一会儿,突然醒悟过来,号啕大哭。
在挨打时他一直忍住没哭,此时却忍不住眼泪直掉。
白冥莽把屈辱吞进肚子,从此记恨上了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