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陈大公子连夜赶了回来,在确定陈太守安然无恙后,便来造访芒种。
“昨夜二位没有受惊吧?”陈大公子问。
“没有。”芒种略带礼貌地回道。
陈大公子脸带歉意地说:“原本请二位来替家母诊治,却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实在对不住。”
“没有关系,不过公子要我们多久才能去为太守夫人看病?”芒种问。
“这个……”陈大公子的脸上露出犹疑的神色,“恐怕我需要先和父亲沟通一下。”
“怎么——?”芒种有些吃惊,难道为太守夫人诊治,还需要经过陈太守的同意?联想起最初陈大公子请他们来的时候,芒种越来越觉得很可疑,看向陈大公子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怀疑。
陈大公子叹了一口气,犹豫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实不相瞒,自打两年前母亲回来后,父亲便把她安置在那间屋中,不准任何人见她,也不准她见任何人,包括我。那段时间父亲天天守着母亲,一旦有人靠近就变得疯狂。”
“父亲会杀了所有试图靠近母亲的人,正如你那天所见被杀死的下人,就是无意间闯了那间屋子。就连我也被他刺伤了几次,整个人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变得疯狂可怕。后来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些黑衣人,帮忙保护母亲,然后父亲才渐渐出门。”陈大公子无奈道。想到以往一直对自己都很慈爱的父亲,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芒种沉吟了一会儿:“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只怕这听上去有点不真实的话,也是没说完或者半真半假。
“这事传出去我们陈家脸上不太好看,也还请芒种兄弟保密。我们也一度以为父亲是精神受了刺激,但是他为官时十分清明,行事正直坦荡,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疯癫的症状。”陈大公子说。
“那你以前找的看病的人呢?”芒种忽然有些疑惑了,陈大公子到底是给自己的母亲治病,还是给自己的父亲治病?
陈大公子苦笑一声,道:“胆大的,被杀了;胆小的,逃走了。”
“那等公子挑好时间,不过请尽快,我和小野近日会离开。”
“二位要走了?”陈大公子一愣。
“嗯,我们打算去奂城。”
一连过了几天,陈大公子也没有再提起过找时间为太守夫人看病这件事,估计是沟通工作没做好,他每天留在家里不知道在忙碌什么。芒种倒是没有多急,他对这奇怪的一家来了兴趣,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于是托采熹去调查陈太守的过去,因为这件事有太多可疑之处。
疯疯癫癫的陈太守,说话只说一半的陈大公子,从未露面的太守夫人,还有那个眼睛妖异的丞相。
快到晚饭时间,小野从外面回来,进了芒种的房间,把一只信封放在桌上。
“采熹姐姐让我带给你的。”小野在凳子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芒种拿起信封,拆开,抖出里面的纸。他看着这封信上的内容,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写了什么?”小野把头伸过去想看一看,但那些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字她一个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