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脖子上,他慢慢地睁开眼,用手摸上那个东西。
他有些惊讶看着那个东西,竟然是前几天才拿出去的玉佩翡血魂。他又惊喜地发现,头没有痛了,而且左肩上的暗器“琉云”也被人拔了,伤口被包扎得很好。
芒种从地上爬起来,正看见管淮烈坐在一旁,用干布擦拭着一把银色的长刀。
“这里是……”芒种打量着四周,是几天前来过的武器店,以及见过的老板。
“你那块玉佩要收好。”管淮烈没抬头,说。
“为什么?”芒种一怔。
管淮烈擦拭刀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芒种起了怀疑,眼神紧紧抓住管淮烈,问:“和我的头痛有关系?”
他是练武之人,身体一直都很好,从没有过像这样频发的头痛。似乎是在逃亡之后,才有这种情况。
“应该有点关系,但我不知道。”管淮烈终于说话了,“我做这些只是受人之命。”
芒种看着他没说话。
管淮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继续道:“你不必用那种眼神看我。过了今夜,我们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能得到那个人钦点的,就绝对不是普通人。”
芒种把记忆中所有认识的人过滤了一遍,对于管淮烈口中的“那个人”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风主?”
“你见过他?”管淮烈有些吃惊。
芒种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他看不见的时候,风主做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而他并不知道这些事会把他引向一个什么地方。
他宁可相信,风主是为了他好。
管淮烈见芒种没有回答,以为他是不想说,也不便多问,于是道:“刚才有人在追杀你?”
芒种这才想起追杀他的燕连恒,说:“现在大概快来了。”
“什么人?”
“云朔国的丞相,燕连恒。”
管淮烈的手轻轻抖了一下:“你怎么会惹上他。”
芒种迟疑了一下,点头。
“看来今晚你死定了。我活了这么久,没见过几个能从他的手中逃脱的人。”管淮烈深呼了一口气,“燕连恒是燕家连字辈中的佼佼者,武功仅次于上一任燕家家主。手段极其残忍,为了报复燕家对他的惩处,而杀了许多燕家人。”
“不过正好,我要教你一件东西,就拿他来试手。我也挺想看看,这鬼神所创的招式,会有多么强大。”
“招式……”芒种不解。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只能用一次,所以你想学,必须记牢了。”管淮烈起身,将白布扔在地上,“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管淮烈,曾经是云朔国皇室暗卫拓竑的一员。那时候我的名字,叫虎獠。”
芒种有些愕然,他听说过拓竑,云朔国皇室中最有名的一支。没想到在这个偏僻地方碰到的老人,居然曾经是其中的一员。
这一条寂静的街道,忽然响起燕连恒从容不迫的脚步声。门上青铜风铃一碰,提醒夜里的人,危险的追捕者出现。
芒种和管淮烈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恐惧。随后两人都收回目光,芒种从刀架上抽出一把刀,握在手中。
两人绷紧了神经,死死地盯住门口,如临大敌。相比起来,刚进门的男人就像一位夜里来访的客人,文质彬彬,优雅不失风度。
“晚安。”男人勾唇笑道,眼底却冰冷得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