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右手接刀,眼露凶光,快步上前,一脚将院门踢开,身形一闪,人便来到了院子中央。
抬眼环顾四周,哪里有半个人影,顿时恼羞成怒,扭头瞪着刚才从门缝往里看的那名手下,气愤地大骂道:
“你个猪头,人在哪儿呢?还两个,我看呀,你的眼睛让狗屎糊住了。”
骂完这个,又看抽搅了自己好事报信的那名手下,“还有你,真是一群草包,不就是一声枪响吗,看把你们胆子都吓硬破了。”
屠夫还要继续往下骂,刚才跟着他的一名手下,早已跑到土堆跟前观瞧,这一看不要紧,可听到屠夫在大骂两名手下,其中一名还与自己有些亲戚关系,怕屠夫一时兴起,拿两人开刀,那自己的亲戚不就白死了吗?
出于对亲戚的关心,顾不得屠夫责怪不责怪,急忙开口解释道:“我刚才去土堆查看,的确是有人来过,几个人不清楚,可地上的香灰是新然尽的,而且,地面还残留着膝盖跪地的痕迹。”
他这一说,正好与屠夫唱了反调,而且,是当着所有兄弟的面,这让屠夫脸上很是难看,只见他黑着脸,翻着白眼,怒视着三人,恶狠狠地说道:
“大家跟我去瞧瞧,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他们三人在说谎,事到如今,胆敢再欺骗我,就让你们这三条命去血祭我手中这把砍刀。”
由于气愤,再加上脑怒,屠夫根本来不及说完,人已经向着土堆大步走去。
院子原本就不大,所以,不到半分钟,屠夫已经到了土堆近前,只是粗略地用眼角一扫,脸色立马变得更加黑暗,整个人也开始哆嗦起来。
这次人丢大了,就眼前这十多名手下,要不了半个月,自己这点糗事便会传遍整个江湖。到时,屠夫就算想继续呆在杜立三这里,也基本上没什么前途了。
想至此处,整个人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右手挥舞着砍刀,一会指着一众手下,一会指向厢房或其他地方,扯开嗓子,大声叫骂道:
“是哪个不开眼的在院子里,赶快给老子滚出来,若是再不出来,老子让人把房子点了,看你还能躲到几时?”
旁边一名手下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来到屠夫近前,压低声音说道:
“这个院子是兄弟们休息的地方,烧了怪可惜的,还是让兄弟们分散去每个地方搜查一番比较好。”
屠夫正在气头上,哪里管得了这些,根本听不进去劝告,只见他伸手指向旁边的两名手下,“快给你准备火把,我要活活烧死他们。”
也许,只有活活烧死赵凡和苏芸芸,方能化解了屠夫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但他想错了,赵凡和苏芸芸岂是他能够轻易烧死的。
此时厢房的两人,把屠夫的话听得真真切切,又见他急于命令手下准备火把,若是再不现身阻止,不说赵凡和苏芸芸是否能够活命,但房子必然会被烧成灰烬。
这个房子,是苏神医留给女儿最后的一点东西了,虽然在乱世,这不算什么,可这毕竟是苏神医父女两人亲手置办出来的。
虽然有些破旧,但却是父女两人半生的艰辛和汗水换来的,不说赵凡是否同意,苏芸芸肯定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亲手创建的家,被这帮土匪给彻底毁了。
赵凡深知金屋银屋,不如自己的狗屋的道理,更理解这个家对苏芸芸的重要性,此时,哪里敢有半点马虎,双眼不仅侧瞧着院子里发生的事,还要时刻关注苏芸芸的反映。
当苏芸芸身体发抖,粉拳紧握的时候,赵凡立即伸手拉了她一把,小声说道:“千万别冲动,最好让他们来个窝里斗,咱们不用动手,还能捡个大便宜。”
苏芸芸侧脸,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嘴里却丝毫不弱,强硬地说道:“凡哥哥,不管什么事,我都听你的,可这件事,你就让我做回主,我要亲自杀了这帮土匪,他们呆在院子,我父亲是不会同意的。”
赵凡听她连死去的父亲都抬了出来,若是再不答应,还真说不过去,只好点头同意,但为了苏芸芸的安全以及便于应对突发情况,只能临时拟定如何展开行动。
苏芸芸本想立马冲出去,可看到赵凡一片真诚的表情,只能将心中的急躁强压下去,侧耳静听。
赵凡微笑着说:“芸妹妹,与土匪搏斗的事,本应该由我来做,可你非要抢,那我就成全你,不过,现在院子里只有我们两人,而且,你手中又没有武器。”
“再看他们,总共十六人(原本十七人,小六子杀了黄三彪之后,便躲了起来,此时,并不在人群中。),长枪九把,短枪一把,硬拼肯定会吃亏,我看这样,你放心大胆走出厢房,可以与他们动手,但要记住,切不可引起混战。”
“我就躲在厢房里,随时关注着院子里的情况,只要他们谁敢乱动、突袭或使阴招,那就由我来处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