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言出,众人皆惊。
“陛下,不可啊……”
本来就没赢面,还放人进来看,皇帝这是想丢人丢到全天下都知道不成?
十七皇子萧知文听完,心中狂喜。
南梁皇帝此举甚妙!
等他当着全天下人的面,以一己之力,打了大梁人的脸,回国后必然声望高涨!
必能给他夺北燕皇位,再添一重重筹码!
若等有朝一日,他再次君临南梁都城,一定会看在今天的份上,饶出城跪迎的南梁皇帝一条生路。
想得还挺他么远!
皓日高悬,皇城大开。
数不清的大梁百姓,以及为数不少的异国人,都乌泱決往奉天殿前广场而来。
正主还没到。
众人都热议不停。
“南梁这昏君是不是疯了?明知不会赢,还放我们进来看,怕大梁丢丑的事传播不够快?
“早说过了,昏君没脑子!咱当看乐子就行。”
“谁说我大梁不会赢的?比武是比不过,但金陵人杰地灵,斗文定不会输!”
“呵呵,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围观群众们先吵了起来。
未过多久。
钟鼓齐鸣。
广场正中央,皇帝与文武百官带着近二十名大儒,和北燕使团相对而坐入席。
苏鸿走到最中间。
高声宣布。
“依北燕十七皇子所请,吾大梁陛下所允。先行斗文,不论诗词,只论经义之博学……直至一方被问至无言,方定输赢。”
北燕十七皇子独坐正中。
看向南梁这边。
“诸位南梁大儒,吾读前朝《朱子集注:中庸章句篇》,有一言不解……”
“吾受教,轮到诸位请问。”
“尚书《无逸》一篇,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
北燕十七皇子一人,以二十岁的弱冠之龄,对着近二十位大梁最顶尖的白发大儒,侃侃而谈。
竟丝毫不落下风!
虽然两边一直有来有往,但其实在众人心里都知道,除非能真的将北燕十七皇子问倒,不然其实大梁已经算输了。
“一人压南梁!”
“北燕十七皇子,人中龙凤,无愧其文名也!”
太阳逐渐升至最高。
明明秋阳不热。
白发大儒们,却都时不时的喝水擦汗。
反观北燕十七皇子,站在那里云淡风轻,负手而立,朗风霁月。
“诸位,吾有一最为基础的问题,请大儒们解答。”
“不知诸位可知,'回'字,有几种写法?”
一直听得昏昏欲睡的朱佑德,乍然听见这个,连义务教育漏网之鱼都肯定知道的孔乙己。
顿时两眼一睁。
这个朕也会。
你们要是说这个,朕可就不困了啊!
“十七皇子果真博学,小小年纪,对生僻字居然也有研究。”
“诸位过誉了,还请解惑。”
一名白发大儒抚须而笑道:“取纸笔来!”
这个他最熟,北燕想在这上面赢大梁,那可真是想多了!
“回,共有六种写法!第一种,间。第二种……第六种,出自《史记:邹阳传》,迥。”
“老夫看十七皇子前后两次惊讶表情,莫非竞愚笨到,不知第五、六两种不成?”
“小子受教,轮到诸位请问。”
看见北燕十七皇子折服,不论大梁人还是异国人,都感叹金陵人杰地灵,果真当得起文风荟萃之地!
唯独朱佑德。
一看这老货,居然还有脸在那得意洋洋。
差点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