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气个倒仰,又恨又妒,说:“你这无耻的贱女人,凭什么说我可怜又可憎?”
怡月哼一声道:“被自己的相公抛弃,当然可怜。你不懂得体贴自家相公,只顾及你自己,自私又任性,愚昧又无知,还浅薄乏味,自然可憎。”
“你胡说。”张氏扑上来要揪怡月的头发。怡月躲身,把她重重一推,道:“我可怜你也是个不得相公心的女人,不和你一般见识,才挨了你一耳光,如果你再给脸不要脸,别怪我不客气。”
张氏坐在地上大哭。
怡月冷冷的看她一眼,说:“你看看你现在,有何斯文可言?有何贤淑可言?我若是你相公,也绝计不要你这样的蠢婢。”
张氏收了泪,自觉这样撒泼耍赖占不着便宜。怡月是女人,她自然见惯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自己在她面前这样做只会败于下风,还会被她取笑。站起身说道:“我是可怜,没错,可你又比我好多少?我好歹是他正妻,衣食无忧,你呢?沦落风尘,虽然有他夜夜陪着,仍然是一双玉臂万人枕,做尽卖笑的行径。他若心里有你,会放任你受这非人的折磨吗?”
这话正说到怡月的痛处。张藏对她似有情却无意,似有意却无心,一次次利用她却仍然把她卖到这风尘场所。听张氏这么说,心里泛酸,却不肯示弱,说:“我沦落风尘,自然是我的命,无需任何来人评判,可笑的是你,尚不自知自己的相公一颗心遗落在何人身上,却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乱碰。”
这话说的张氏一愣,听这话里话外,张藏竟然不在怡月此处吗?
“你说什么?难道他竟然不在你这里?他还有别的女人吗?那个女人是谁?”
怡月怜悯的看她一眼说:“你真可怜。就算找到那个女人你又能怎么样?你不知悔改,他的心从来就不在你身上过,没有我,还会有别人,难道你有本事把天下所有女人都斩尽杀绝吗?”
“不,不是的,他对我很好的,我们还有了孩子。”张氏急促的反驳。她不要相信怡月的话。张藏,他不是,他不是。他不会对别人有真心的。他说过,他不过是利用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只是身体的出轨,他总有厌倦的一日,如果是心如轨,他会有一个再一个的女人。难道自己真的能将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斩尽杀绝吗?
怡月继续火上浇油道:“孩子就能拴住他的心吗?如果他想要,别的女人可以为他生很多个孩子。你只知他留恋风月场所,岂有不知他只是逢场作戏,他的一颗真心,完全倾洒到另一个良家女子身上。”
张氏更懵了,难道不是风月女子?更糟糕了。她颤抖着声音问:“是谁?是谁?”
怡月心里恨一声:张藏,你不仁,别怪我怡月不义,我没必要为你枉担这虚名。面上装作不经意的说道:“是谁家我可不知,我只知道,他日里夜里念的都是玉奴。”
“玉奴,是她?”张氏眼神迷离,忽然想到那一日初次在府中相遇。究竟自己走后,相公和她说了什么?为什么第二日他们就去了洛阳。在洛阳又发生了什么?难道,这一切都是给自己的障眼法吗?
那李意呢?他也全然不知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张氏大笑。真可悲,原来被蒙在鼓里不只自己一个人。她恨,恨玉奴,恨张藏,毁掉了她的幸福,她决不会让他们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