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到二十岁,可是我却像个苍苍妇人。
下意识的,我茫然的问:“回哪儿?”
他的眼神里有一抹怜惜,还有一抹同情。我居然能看懂他的眼神。天杀的。他说不定当我是走失迷途的少女。
我啐一声,说:“你走,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他却牵起了我的手说:“欢儿,跟我走。”
声音温柔,手心温暖,我竟然像着了魔。泪落下:何曾有人这么亲昵的叫我欢儿?何曾有人这么疼惜的牵我的手?
管他是谁,我跟他走。就为这一刹那的温柔。
一直一直的走,这温暖一直不变。他替我撑着伞,还好心地替我拿着我买的东西,含笑问:“欢儿要开店铺吗?”
我脸一红,说:“喜欢,不行吗?”
他一笑,说:“我喜欢——”拉长了声调。
喜欢什么?砸银子?不会也这么变态吧。他看着我,说:“你。”
腾一声。我像是爆了。身子轻飘飘地。像是踩着棉絮。我结结巴巴地问:“你。你——”
“你没听错。很惊讶?不会这是欢儿第一次听到表白吧。”
立时被打落到地面。我恨恨地瞪他一眼。说:“是又怎么样?”
“真可怜。以后我天天对欢儿说好不好。”
他以逗弄我为乐。把我带到一座院子里。开门地人诧异地打量着我。却在他一下子沉下来地神色中低下头。
没想到他看上去极不正经地人。严肃起来好吓人。
他让人替我准备沐浴的热水,并吩咐人取衣服出来。
洗了热水澡,觉得清爽了许多。他也换了衣服。含笑看着我说:“清水出芙蓉。”
虽然慢慢在习惯他地甜言蜜语,脸却仍然止不住的泛红。我浑身不自在说:“谢谢你的招待,我,走了。”
他点头说:“好,我送你回去。”
天晴子,雨后的空气极新鲜,我深深吸一口气说:“真好。”既指天气,又指心情。
他姓于,才从外地搬过来,开着一家小店。
可是看他家的气势。却非寻常商户可比。
我只作萍水相逢,能留住一刻温馨也是好的。谁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何年何月呢?
到了我家后院,我低头说:“我到家了。谢谢你。”
他打量一下我的家,说:“很好,欢儿,等着我。”
等他?我无心细思,推开门回了院子。
过了半个月。爹叫我,说:“女儿,你和张家。究竟怎么样?”
提起张家?我冷笑:“现在休书在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好。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女儿。离了他张家。还有更好的人家。女儿,准备准备。下个月,爹为你成亲。”
“啊。是谁?”我倒愣了。谁这么没眼力居然要娶我?就算爹有点钱吧,可我毕竟是下堂妻,而且还拖着个孩子。
爹笑眯眯的说:“好孩子,这次是于家主动来提亲。这于家虽说是外来地,可是这于为烈却是做过知府的人,现在改行做生意,好得不得了。”
于?哦,我知道了,就是那个雨天送我回来的人。
我抬头,问:“爹,他知道我地身份吗?”
“当然,我才提个话头,他就打断了。他说那是你的过去,而他,要的是你的现在和未来。”
说不感动,是假的。虽然我仍然对他地冒昧求亲持怀疑态度,可是,这句话,让我一夜都没睡着。
原想低调的嫁过去算了,他却不肯,说是明媒正娶,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于是在众人的指指点点和或嫉妒或艳羡或批评中,我嫁给了于为烈。
我喜欢听他叫我“欢儿”。
那一夜,我像是一朵盛放地玫瑰,在他温柔呵护的手中热烈绽放。他一声声叫我“欢儿”,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美地音乐。
他让我体会到了被宠爱的滋味,也让我体验到了什么是真正地快乐。
日子过得很幸福。
幸福的日子无需煎熬,我地眼角眉稍,总是带着浅笑的风情。于为烈常常拥住我说:“欢儿,你越来越能诱惑人了。”
我哪有。
可他说有就有,花园里、书房、凉厅,都留下过我诱惑他地痕迹。
他对我一成不变,还是和最初一样,既温柔又热烈,嘲弄着也是温情脉脉。
我把孩子,送回了张府。
他说不介意,可是我想,既然我改嫁,张家的孩子势必要送回张家,那是他们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