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贵妃厌恶嘉嫔还有缘由,可嘉嫔却没道理这样记恨陷害楚贵妃。
嘉嫔不感激楚贵妃也就罢了,还反过来咬一口楚贵妃,这未免太过忘恩负义。
这次免去嘉嫔坐步辇的特殊待遇,便当做是给她一个教训,即便她自小与他相识,即便她入宫后护驾有功,这些都不是她算计楚贵妃的依仗。
嘉嫔望着渐渐远去的皇上,心中更是慌乱不堪。
她越发的感觉出皇上对她的疏远,皇上嘴上说是让她多锻炼,其实说白了皇上就是因为沈楚楚受了惊吓,所以才会免去了她坐步辇的待遇。
不行,这样继续下去,沈楚楚只会踩着她越走越高,她必须要想一想法子了!
如今沈楚楚能得皇上青睐,无非就是因为给皇上侍过一次寝,若是她也能得到皇上一夜的宠幸与恩泽,那就算怀不上龙种,也可以让皇上对她有所改观。
上元节,是了,后日的上元节,按照晋国的习俗,皇上会走出皇城,在大明湖畔与民同庆。
在那一天,晋国会取消宵禁,万家万户彻夜灯火通明,京城街道上满是挑着花灯猜灯谜、吃元宵的百姓们。
而皇上则会与朝中大臣,还有后宫嫔妃等女眷一同前往大明湖畔去游湖,当夜皇上与大臣们饮酒作对,看歌舞升平,到了深夜便会宿在楼船之上,翌日才回皇城。
就算皇上不愿意碰她,她也可以在皇上身边的物什上动些手脚,届时给皇上下了媚药,不愁皇上不宠幸她。
嘉嫔死死的咬住下唇,她便不信,她还争不过沈楚楚那个没脑子的贱蹄子了!
与此同时,抬着沈楚楚的步辇,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永和宫外。
小德子搀扶着她,将她扶进了宫殿,沈楚楚还没刚进去,小翠便一脸焦急的凑了上去。
“娘娘,沈,沈三爷送来的暹罗猫……它不见了!”
她手里提着空荡荡的篮子,慌乱的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沈楚楚蹙起眉头:“怎么回事?
本宫不是再三叮嘱,让你看好那只猫吗?”
小翠攥紧了篮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去御膳房给您取膳,怕将猫放在院子里跑丢了,便挎着篮子去了御膳房……”
“奴婢就是端个食盒的功夫,那放在篮子里的猫便不见了,奴婢找遍了御膳房也没有找到。”
小翠的眼眶红通通的,看起来似乎是刚刚哭过的样子,沈楚楚想责怪她,瞧着她那张煞白的脸,责怪的话也不忍说出口了。
“你去的哪个御膳房?”
她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的缓和。
小翠声音中带着哭腔:“西六宫的御膳房。”
沈楚楚垂下眸子,沉思起来。
西六宫的御膳房,平日主要是供给皇上,太后或是位份较高的嫔妃取膳的地方,像是三品妃位以上的嫔妃,才可以去西六宫御膳房中取膳。
也就是说,除了皇上和太后,如今只有她和皇贵妃有资格用西六宫御膳房的膳食。
鉴于上一次皇贵妃偷鸡汤的经历,沈楚楚觉得这一次很有可能还是皇贵妃搞的鬼,反正皇上和太后是不可能闲着没事,命人偷走一只猫的。
这猫就是嘉嫔让沈三爷送的,因此此事不会是嘉嫔让人做的,如今除了猫是自己跑丢的这种可能,最大的可能性便是皇贵妃命宫人偷走了猫。
毕竟太后将那掌管后宫的权利交到了她的手中,皇贵妃心中定然是记恨她的,若是偷了那只猫来撒撒气,也是没准的。
沈楚楚吸了口气,对着小翠吩咐道:“你再带人去四周找一找,特别是御膳房里,找的仔细一些。”
小翠应了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急匆匆的出了永和宫。
见沈楚楚脸色不大好,小德子弓着身子道:“兴许是那猫贪玩跑丢了,奴才也带人去找一找。”
沈楚楚对着小德子笑了笑:“那便麻烦德公公了。”
小德子客套了两句,刚要离去,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垂下头低声道:“后日便是上元节,届时皇上会带着后宫的各位娘娘小主们去大明湖畔游船,当夜皇上会留宿在楼船之中……”
“奴才便多嘴一句,想来娘娘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他笑眯眯的望着沈楚楚。
沈楚楚:“……”
别说做准备,她这两天紧张的要命,压根就没想起来这事。
小德子提醒的真是时候,上元佳节有美景有美酒,狗皇帝定然会同众臣饮酒,万一他喝多了要宠幸哪个嫔妃,没宠幸她也就罢了,若是狗皇帝故意为难她,她想避宠都没法子。
原主最宝贝的那盒桃子味的口脂,上次丢在了斋宫里,她命人寻过斋宫的侧殿,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原书中原主并没有去参加这个上元宴,作者也是对这个宴会一笔带过,她根本记不清楚具体的细节是怎样的,只是依稀记得这次宴会回来,嘉嫔就被升了位份。
看来此次只能见机行事了,她也不可能现在再去找一盒桃子味的口脂,来应付狗皇帝。
“多谢德公公提点。”
沈楚楚对着他笑了笑。
小德子见她明白,便也没再多说,退离了永和宫。
殿内没了人,沈楚楚对着碧月吩咐一声:“去找来绣绷,本宫绣个锦囊。”
碧月一听这话,连忙去了侧殿找绣绷和针线,自家主子不怎么喜欢绣活儿,几乎很少碰这种东西。
找了许久,碧月才翻出来绣绷,疾步走回了正殿内。
沈楚楚接过绣绷,望着手中的针线有些发愁,她学过很多东西,但就是没学过针线活儿。
她在山里支教的时候,倒是帮贫苦家的孩子缝补过衣裳,可那仅仅限于缝上而已。
沈楚楚一脸为难的看了绣绷半晌,最终还是拿起针线对着绣绷缝了起来。
碧月见自家主子拿起了绣绷,就出去准备晚膳了。
等她重新跑了一趟西六宫的御膳房回来,便听到自家主子激动的声音:“碧月,你来瞧瞧,本宫绣的如何?”
碧月走了过去,主子曾经学过小半年的刺绣,就算绣的没那么好,也是主子对皇上的一番心意,她都要夸一夸主子才是。
沈楚楚将绣绷立起来,眨了眨眼睛:“好看吗?”
碧月伸手揉了揉眼,她将脸贴近了绣绷,小脸憋得通红:“这只鸡绣的真好!娘娘的绣工,果然又进步了许多!”
沈楚楚:“……”
“这是只鸳鸯。”
她叹了口气,将绣绷放回了矮几上。
碧月目瞪口呆的望着绣绷,这,这是一只鸳鸯?
流畅的线条勾勒出鸡圆滚滚的身子,头顶发达健硕的鸡冠子证明这是一只大公鸡,还有那高高翘起的七彩鸡尾巴,这怎么看也不能是一只鸳鸯啊?
“娘娘,是奴婢眼花了,这鸳鸯真好看!”
碧月将食盒放了过去,捧起绣绷昧着良心夸赞起来。
沈楚楚幽幽的开口:“你觉得皇上会喜欢吗?”
碧月:“……”
如果皇上的审美没有扭曲的话,大概,或许,应该……是不会喜欢这只健硕的大公鸡。
沈楚楚看到碧月的反应,便也能猜到狗皇帝看到这个锦囊是什么感觉了,她将绣绷扔到一旁,打开食盒将饭菜端了出来。
不管了,明日再说吧,绣这玩意儿太费脑子了,都给她绣饿了。
用过晚膳之后,沈楚楚便让碧月退了出去,她向往常一样将门闩从殿内挂上,而后打开衣柜铺起了自己的小窝。
她还没刚爬进衣柜里,便听到寂静的殿内,传来细微的声响。
沈楚楚警觉的竖起了耳朵,将小脸贴近了衣柜中间的缝隙,在昏暗烛光的照映下,窗户纸上映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一根竹管刺破了窗户纸,白色的烟雾从竹管中徐徐冒了出来,淡淡的白烟很快便蔓延了整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