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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七区,另一个候选团体,“黑玄武”的办公室中。
团长接起了一个神秘通讯。
光卡那头的声音十分焦急,劈头盖脸而来:“他们不知从哪里搞清楚了收容硬件标准,列了完整的清单,现在正在一家家问价!原本以为能在这个方面卡他们,现在看来是没戏了。你得快点想办法!”
“黑玄武”的团长神情严肃:“听说这个团体只有一个人。他赚的了改造的钱吗?”
“这问题我难道没想过?他丫的,清河分部那些赔钱货自己废物,又去问他订了好几批原料。这他妈简直就是赶着给他送钱!”
“黑玄武”团长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别慌,我有办法了。”
光卡那头:“你有什么办法?”
“他那楼还是我们帮他修的。”黑玄武团长冷笑一声,“当时去实地测量时,我见过他养在楼里的恶种。它们都不是温顺的主,用点手段,就能给疯人院添好多麻烦。”
光卡那头语气一变,像是来了兴趣:“哦?”
黑玄武团长冷笑一声:“他不是要加固收容室吗?进行改造那两天,为了腾出施工空间,那些恶种都得在普通房间过两个夜。我们只需要用点手段……”
光卡两端同时响起了笑声。
“好!你要动手的时候叫我,我这就叫上常委的另几位团长,来搞一次‘突击检查’。让大家看看,这家‘疯人院’根本只是个不稳定因素,根本关不住恶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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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分部低了一次头,就会低第二次、第三次。
他们又来找符卿定了几批原料,光是定金就付了两百万。
疯人院负二层有二十四个房间,负一层有三十个房间。改造一间房间的费用就很吓人,由于目前恶种数量还填不满负二层,所以符卿只改造第二层。
这次改造一共花费两百五十三万。他手上还有点钱,一共算下来,还能剩个四五万人类币。
符卿看着光卡上的余额。
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装备没有买。他将钱转给姜棋,请姜棋帮分身乏术的自己去买了一趟。
一天后,施工队进场。
玩偶医生、缝合体、狙击手和两只小恶种乖巧地站成一排,抱着自己的行李,跟在符卿背后上楼暂住。负一层一直空着没打理,没法住人,所以他们住到了一楼的临时病房。
但临时病房只是普通的房间,关不住它们。
回办公室休息前,符卿在临时病房中巡视了一圈。
所有恶种都无比乖巧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闭上眼睛,活脱脱就是幼儿园午休时怕老师批评的小孩子。
符卿站在门口,语气严肃:“今晚不许踏出临时病房一步。我会时刻听着动静。”
刻意的沉默回应了他。
初秋的蝉鸣显得格外有气无力。时间在时断时续的蝉鸣中,逐渐走向了午夜。
临时病房的昏暗中,忽然,几双眼睛大大睁开。
“我失眠了。”
“我也是。”
“今夜我们是不是能自由走动?”
玩偶医生坐了起来,第一时间捍卫院长的规矩:“院长说了,不许我们走出去。”
狙击手也坐了起来:“你扪心自问,作为恶种,你能抵挡着短暂自由的诱惑吗?我还听说你以前半夜溜达到院长房里去呢,别装乖了。”
玩偶医生:“……”
恶种体内似乎拥有都有一个燥热的源头,让它们无法理智,让它们凭借本能行动,让它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即使它们都想成为院长的乖宝宝,仍然无法回避本能的呼唤。
一楼的临时病房原先是给那些刚入院、还未确定是否需要收容的轻症疯子使用的,因此有窗户,没那么严实。
窗户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人声逐渐靠近。
“听说这个地方收容了恶种?”
“恶种有什么好收容的?打死算了!”
“我们是替天行道。就算早上发现死了几只,主人也没地方说理去!”
临时病房里的几双眼睛突然通红。
恶种的本能在挑衅下喷张,顿时吞没了它们的理智。就连玩偶医生都气得跳下了床。
敌视!恶意!暴怒!
要给那些敌人颜色看看!
临时病房到大厅只有十几米距离,十几秒就能冲出大门,到前院里揪出这几个人类!
恶种们怒红着眼睛,纷纷冲出!
黑暗中,藏着的几个人听到了动静,纷纷露出了得逞的诡异笑容。
对,就这样,冲出来!
冲出来,然后揍人,伤人。
你们做的一切,都会被暗处的“检查组”看得一清二楚,这笔账,会全都算到疯人院头上去!
忽然,安静的疯人院忽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警报!
“滴滴滴——滴滴滴——”
暗处藏着的人全都笑容凝固:“怎么回事?”
疯人院门口,符卿托姜棋买的红外警报器检测到恶种穿过,正在忽闪,声音震动整座建筑!
符卿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愤怒的恶种们在听到警报声的瞬间被泼了一盆凉水,浑身一颤,耳边仿佛萦绕着院长的冷笑。
“我们还出去吗?”
“我控制不住,我还是好生气。”
“出去揍完再回来和院长请罪?”
暗处的人类收拾好心神,冷然一笑:就算你在门口装了警报器,那又如何?恶种是被本能控制的生物,只有强硬的关押措施才有效果。难不成,你还指望他们被“警示”一下就能瞬间控制自己?
果然,徘徊在门口的恶种们仍然很焦躁。
它们盯着大门,眼中满是不甘。
终于,它们下了决心。
“趁院长现在还没下来,我们先出去收拾那些人类,等会儿再来请罪!”
忽地,一个男声轻飘飘地响起:“请罪,请什么罪?”
那清亮的男声毫无感情,不像是问罪,反倒像是真诚提问。只是,这提问中的彻骨冰冷,仿佛将它们狠狠摁入了北冰洋,在溺死前已经失温。
恶种们僵硬地转头。
符卿身上穿着睡衣,白风衣像是睡袍一样披在他肩头。他依靠在一楼大厅另一边走廊的拐角处,双手抱环,眼神在昏暗中散发令人颤抖的微光。
“院,院长!你不是睡在办公室的吗?”
符卿反问:“我若睡在办公室,没听见动静,你们会怎样?冲出去?”
“不不不!”恶种们连连摆手,“我们什么都不想做,我们只是去散个步,哈哈。”
冷笑:“哦?是吗?”
恶种:我完了。
它们的本能是对院长又爱又怕。
此时,它们竟连手脚都不敢动。
门外蹲着的人还很奇怪。
恶种生气起来是不会讲道理的,只会被本能左右,只能通过暴力来镇压。如今既没有战斗声,那些恶种也没出来,怎么回事?
他们悄悄靠近,想要探查里面的动静。
只听到一个冰冷的男声带着两分笑意和三分的漫不经心,语气轻飘飘地在大厅里砸出一片恐怖的声响。
“根据疯人院收容者第四规定,夜晚企图踏出疯人院者,按什么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