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直身躯,刚准备喊姨妈询问的时候,却听到自己背后猛然发出“砰!”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姨妈的尖叫和疯癫呢喃声也都戛然而止。
池翊音还记得自己身后有女鬼,没有贸然回头,反而垂眸向地面上看去。
一个球状物,缓缓的滚了过来。
就像弟弟手里的皮球,碰到池翊音的鞋子,停了下来。
他先看到的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球状物在地板上晃动了两下,终于停下来,静止不动了。
然后,那团黑色散了下来,露出一只睁得大大的眼睛,朝上死死的看着池翊音。
[卧槽!!!!滚!莫挨老子!!!]
[妈妈,妈妈有鬼啊!!]
[这副本是怎么回事?说好的合家欢呢?为什么会这么恐怖啊!]
而池翊音这时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皮球,分明就是姨妈的头!
就在他检查干尸的时候,有某个存在硬生生割下了姨妈的脑袋。
那黑色,是姨妈散下来的头发,而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恐惧。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大红灯笼的光从外面透进来,照映在地板上,像是一地的鲜血。
房间里死一样的寂静。
周围名贵木材的家具此刻并没有给房子增添一点富贵的气息,反而带来沉沉的压迫感,令人无法呼吸。
一道影子猛地从窗外闪过。
池翊音看到地上的投影便立刻抬头,但只看到窗户外残留的红色衣角。
他当机立断迈开长腿追了出去,却猛地撞进红色灯笼的海洋。
……整个宅子,到处都悬挂着大红灯笼,却半分喜气也无,红得诡异而阴森。
不管池翊音向哪个方向看去,都只能看到一盏盏红色灯笼,黑白两色的徽派大宅好像被鲜血泼洒的地狱,灯笼晃动间光影摇动重叠,如无数鬼影绰绰。
好像整个宅子里到处都游荡着鬼魂,他们呆滞的在此徘徊,无法离去也不知归途。
他们在红光下若隐若现,青白的脸色带着死人的阴森感,呜呜咽咽的风声穿行过游廊,如群鬼夜哭,不知疲倦。
但池翊音只是在房门外顿了顿,便大跨步追向那道人影闪过的方向。
他拨开一盏又一盏的红灯笼,像是在从群鬼拥挤中艰难行走。明明应该轻盈的灯笼,却无比沉重,好像每个都有成年壮汉那样沉。
红纸糊做的竹编灯笼,上面赫然贴着大红字“囍”,烛光跳动火舌舔舐,好像厉鬼想要将他烧死在此。
但池翊音还是越过铺天盖地的红色,隐约看到了矗立在一片如血殷红中的身影。
那女子穿着旧中式的嫁衣,长裙曳行于地,头戴金冠步摇,轻晃婀娜,背对着池翊音而站看不清她的脸。
可池翊音却连犹豫都没有,立刻扬声喊着那女子:“马小姐——!”
“马玉泽。”
池翊音眸光平静无波,放轻了声音向那嫁衣女子问道:“你不想嫁人,是吗?你想要的根本不是什么家庭和睦,你只是想要自己的自由人生。”
对鬼而言,最忌讳的是什么?
生前的记忆,死后的名字,死亡的原因。
常年探访闹鬼之地寻找灵感的池翊音对此很清楚,但他依旧毫不犹豫的喊出了嫁衣女子的身份,直言不讳她的生平。
池翊音话一出口,整个大宅内的温度急剧下降,如冰窟般阴冷。
他甚至看到了自己说话呼吸时吐出的白雾。
而周围的绰绰鬼影,迟缓却整齐的缓缓转过身,从四面八方用空洞黝黑的眼窝齐刷刷的看向池翊音。
池翊音长身鹤立,如古井无波,静静等待嫁衣女子的回答。
同时,他的手掌悄无声息的握住了口袋里的笔记本。
浓重白雾间,嫁衣女子缓缓转身,看向池翊音的方向。
那一瞬间,成百上千盏大红灯笼,齐齐从半空中断裂,坠向地面。
整个血红色的大宅坠入黑暗。
下一秒,火苗燎烧着灯笼,红色在顷刻间如蜿蜒流淌的血液铺散满地,血海无边。
而嫁衣女子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红色指甲尖利如刀,矗立于血海之中。
她盖着血红的盖头,看不清她的面容,风吹过撩起盖头一角,只露出她惨白没有血色的下颔。
可池翊音却仿佛能够感受到,她的目光正透过红盖头,直直的看向自己。
血色笼罩大宅,群鬼狰狞,嘶吼着从四面八方扑向池翊音——!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穿书后被迫成为皇帝》
卿澜庭为了历劫,融入书中世界化身皇子,却被法则识破,踢出书中世界。
无奈之下,再次进入书中世界的卿澜庭努力伪装成皇子,磨砺人间。
风流倜傥,列松如翠,他扮演了一名完美的皇子。
可是他没注意到,身边人看着他越发崇拜,那是名臣在期待明君。
于是某天一睁眼,他就看到王公将相提着滴血的刀跪在他面前:“失德先帝已死,请太子登基!”
卿澜庭:“!!!”
为了能继续历劫,卿澜庭只好登基成为皇帝。
谁知他第一次做皇帝,业务不熟练,因为太过认真,不小心挽救国家于颓势。
使吏治清明,四国一统。
万民称颂,帝威赫赫,海晏河清,开创千年未有之盛世。
无论朝堂乡野,三教九流,皆狂热信仰这位俊美强大的帝王。
卿澜庭:“……我说我只是来历劫,成为皇帝是被迫的,有人信吗?”
“臣信。”旁边谪仙般的俊美丞相握住他的手,笑得像得到宝藏的狐狸:“您是臣的生死劫,臣是您的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