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皱着眉头,将信递给了祖大乐,缓缓地道:“大乐,你看看吧。”
祖大乐接过信件仔细一看,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疑惑之色。
“都督,张力在信中说,宁远还是以沙河为界。以后从山海关运送往广宁卫的粮饷,他们团山军一个子儿也不会动”
“咦,都督,那张力岂会这么好心他不是与鞑子勾结么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祖大乐连珠炮一般连问三句,似乎怎么也想不通张力竟然会同意保障广宁军的补给线。
再看到最后几行字的时候,祖大乐眉头也深深地皱了起来,失声道:“张力竟然要组建什么宁远水师要咱们辽东水师拨出一半的船只给他”
辽东水师听起来很高大上,实则战船只有十来艘,运输船略多一些,有一百来艘。张力要一半的话,也就是五艘战船,五十艘运输船。
这些年辽东水师一直缺钱,船只年久失修,兵士们连军饷都发不起。加之鞑子也不会从海上进攻,所以辽东水师几乎是荒废了。
就这么一点小家底,与被朝廷招安的“海防游击”郑芝龙的数千艘商船数百艘战船相比,简直可以用“寒碜”两个字来形容。
张力居然要这么一堆破烂船只去组建什么宁远水师
“都督,这,这不合常理啊”
祖大乐看完信件,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张力开出的条件
“本都督明白了原来如此”祖大寿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都有些激动了起来。
祖大乐连忙上前两步,走到祖大寿身边,小声地问道:“都督,您老人家的意思是”
祖大寿哈哈一笑,捋须道:“我问你,那张力乃是探花郎,他放着进入翰林院的大好前程不要,为什么跑来辽东挨冷受冻呵呵,别说什么公忠体国的鬼话,那些话只有皇上才信,本将军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祖大乐倒吸一口凉气,细细琢磨了一番堂兄的话,连连点头道:“是啊张力来到辽东瞎折腾,到底图个啥”
祖大寿接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张力来辽东折腾,正是为了这个财字”
“财字”祖大乐有些跟不上祖大寿的思路了,皱眉道:“若说要贪赃枉法,那也该去江南膏腴之地呀,辽东有什么东西可贪的呃,贪污军饷不对啊,听说张力的团山军军饷开到四两银子一个月,还是足额发放”
祖大寿微微颔首,笑着道:“此事本都督也有所耳闻,张力养军实在是舍得花血本”
顿了一顿,祖大寿没好气地瞥了祖大乐一眼:“如此看来,你和泽溥双双败在张力手上,也不奇怪了。”
祖大乐立刻将头低了下去,悻悻地道:“末将惶恐末将惭愧”
祖大寿一摆手,朗声道:“不说这个你先前所说的未免格局太小了,那张力若是要谋个应天府或者苏杭鱼米之乡的地方官,那是手到擒来之事。可是他却来了辽东,而且一来就砸钱他的钱哪来的”
祖大乐也不蠢,立刻一声惊呼:“张力背后还有人莫非真的是皇上”
祖大寿冷哼一声:“皇上没钱。”
“这”
祖大寿摇了摇头,小声道:“张力背后具体是谁咱们还不清楚,不过此人定然地位很高,才能布下这么大一个局。”
“局”祖大乐又开始听不懂了
“大乐,本都督问你,那张力为何要截杀山西晋商车队”
“都督,张力不是说什么为国除害么”
“除个狗屁”
祖大寿低低地骂了一声,看着一脸疑惑之色的祖大乐,嘴里蹦出了几个字:“张力,他自己要当晋商不,应该说是他背后的那位朝中高人,眼红晋商的买卖,想抢过来由他们做”
祖大乐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内幕竟然是这样
怪不得张力来到宁远以后,所作所为,事事都透着一股子诡异
“都督,张力说想要组建宁远水师那意思就是他们以后与建奴做买卖,是走海路了”
祖大寿重重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若张力不说要船,本将军还想不到这一层”
顿了一顿之后,祖大寿对祖大乐道:“张力的要求尽数答应便是,他做他的买卖,咱们守咱们的辽东”
祖大乐连忙高声应道:“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