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元良占领松岳山之后,团山军后续的三万多人用了足足两个时辰通过了松岳山狭长的谷地,而后背靠松岳山脚下,建起了大营。
按照张力的计划,现在并不需要立刻攻击开城,而是等待后续辎重队将火炮运送到此,而后炮击开城,定然可以事半功倍。
只要大炮运送上来,开城的清军有如瓮中之鳖,绝对没有什么胜算——因为他们的火炮尽数都在松岳山上,现在已经成为团山军的战利品了,清军没有了火炮,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团山军的雷霆一击?
松岳山和蜈蚣山的山路都很崎岖,特别是前段时间下过连绵不绝的小雨,地面湿滑无比,淤泥也很深,很不利于火炮的运输。张力命令万治带着三千人去平整道路,其余的团山军立刻建立营垒以及防御工事。
初步估算火炮部队完全翻过松岳山需要一到两天左右的时间,张力找了一处高地,先扎下了中军大帐。
一排排粗重的巨木被团山军从山上的树林中砍伐下来,围成了一圈中军营地,也就是所谓的“前敌指挥所”。张力自从敌我双方火炮大量投入战斗以后,也提高了自生安全些的重视程度。
此处距离开城还有好几里路,虽然鞑子没什么火炮了,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张力不想成为被火炮轰死的野猪皮奴儿哈赤。
不多时,高元良带着刚刚“起义”的尚可录走入中军营垒,而尚可录的手上捧着一个大托盘,盘子里盛放的是他二哥尚可喜的项上人头。
尚可喜的人头已经粗略地用石灰硝制过了,苍白得有些碜人。张力眉头紧皱,冷冷的看着尚可录。
尚可录只偷偷的用余光瞥了一眼端坐在帅位上的张力,便再也站不住了,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说道:“罪……罪将……尚可录,见过张……张大人……”
张力依然没有搭理他。而是侧头对高元良道:“元良,我听说这尚可录是投降不是起义呀!”
高元良像个没事人一样,附和道:“正如大人所言,这尚可录是在我军炮火打击下投降的……”
尚可录一听高元良也说“投降”二字。登时就急眼了,他将盛放他二哥尚可喜人头的盘子高举过顶,膝行了几步,声嘶力竭地道:“张大人明鉴,张大人明鉴呀!罪将虽说起义的略略晚了一点。实则是要杀掉尚可喜那狗贼派来监视的心腹……罪将一杀掉那尚可喜的心腹之人,立刻就扯白旗起义——是起义啊!”
张力发出一声重重的鼻音,冷冷地道:“哦?是吗?”
“是!是呀——!”尚可录一边嘭嘭嘭地磕着响头,一边“声泪俱下”地道:“罪将起义以后,立刻就配合高都督的计策,孤身犯险,去取了尚可喜的狗头!张大人明鉴,罪将还将鞑子军队调走,把松岳山火炮阵地拱手相送啊——”
尚可录磕头如捣蒜一般,心中实在是怕得要命。现在的情况正可谓张力为刀俎。他尚可录为鱼肉,生死只是张力一句话的事情。
张力见这一番威吓将尚可录吓得着实不轻,于是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道:“佛祖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不是嗜杀之人,你既然已经放下了屠刀,性命便无需顾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