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棠悠莫名觉得这几句对白很耳熟。
很快她便回忆起来,上次程泫帮她解围,她们商量如何感谢这个话题时,程泫也是问的这句话,后来就……
棠悠豁然开朗,明明白白。
她马上点点头:“你别说了,我懂,我唱。”
周钦尧:“?”
还没领悟过来这话什么意思,面前的女孩已经缓缓开口——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
她一边唱,一边真情实感地看着周钦尧。
用一种感恩戴德,感谢你全家祖宗十八代的真诚眼神。
周钦尧:“……”
周钦尧:“???”
我说话了吗?
我什么时候让她唱歌了?
周钦尧心情复杂地站那听棠悠感恩。
他内心其实是拒绝的,因为这歌实在太尴尬,可……
女孩的声音却轻轻软软,意外挠心,让人血液乱涌,欲罢不能。
“别唱了。”
听了几十秒,周钦尧打断她,而后不自然地摸了摸眉,说:“水排得差不多了,我去把灯打开。”
“哦。”棠悠很听话的闭上嘴。
周钦尧去打开了电源,昏暗的室内骤然有了光亮,他准备再嘱咐棠悠明天记得找维修工过来检修,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所有话语都噎在了喉间。
刚才灯暗看不清楚,现在他才看到,棠悠换了一套长衣长裤的睡衣,上面绣着淡粉色的小草莓图案,领口敞开的地方可以看到姑娘柔软的皮肤和锁骨,映在灯下,白到发光。
脸颊上也有两朵微不可察的红晕。
她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周钦尧口袋里的草莓棉花糖。
软软的,让人牙痒心也痒。
想一口咬下去,解了那股劲儿。
……操,你想什么呢。
周钦尧暗暗骂自己,咽咽略干的嗓子,避开视线转身:“走了,明天记得找人来检修。”
棠悠看着他的背影,本还想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等人开着摩托走远了,才对着空气轻轻说:
“晚安。”
——
那晚之后,无波无澜地过去了三天。
周二课间,程泫特地来找棠悠说秋游的事。
秋游不是学校的活动,而是他们槐树胡同的小伙伴们每逢秋高气爽时节出门烧烤游玩的聚会,棠悠虽然没住胡同,却也被程泫列为了新加入的一份子。
“时间定在这周日下午,你能来吗?”
“都有谁?”
“就上次我生日你见到的那些,还有几个小屁孩,都是街坊。”
“哦。”棠悠迟疑片刻,小声问:“那周钦尧也会来吗?”
“尧哥啊?”程泫嚼着口香糖想了会:“他可能来不了。”
棠悠愣住,抬起头:“为什么?”
“他重感冒,在家休息呢。”
周钦尧感冒了。
而且是从棠悠家回去的第二天开始的。
前一晚淋了雨,后一晚被水打湿半身,再在夜风中吹回家,本就是换季感冒高发期,再好的底子也经不起周钦尧这么折腾。
可这个人性格特别倔,程泫告诉棠悠,他感冒了也不肯吃药,吴芝玉都拿他没办法。
棠悠记在心里,当时没吭声。
转身回到班里就忙不及地给容姨打电话。
容姨家有个祖传的秘制煲汤,据说用多种食材和鸡一起熬,熬出来的汤能很快将体内寒气逼出来,出一场汗后感冒便能不药而愈。
棠悠迫不及待地让容姨买材料回去熬,容姨也是个麻利的,等晚上棠悠放学回家的时候,汤已经熬好温在锅里。
棠悠找出自己的保温桶,将鸡汤满满的全倒进去。
“小姐你感冒了吗?”容姨关心地帮她:“您小心烫,放着我来。”
“不用了。”棠悠推开她的手,盖好盖子,人往外走:“我朋友感冒了,我去看看他马上就回来!”
“……什、什么?小姐你回来!”
等容姨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抹布追上去,棠悠已经不见了人影。
一口气穿过胡同跑到周钦尧家门口,棠悠想敲门,手在空中却停住了。
因为自己才惹上了感冒,周钦尧会不会怪她。
周钦尧会不会现在只想安静休养,不希望被人打扰……
她来也没提前打个电话,万一他在睡觉呢。
棠悠纠结地想了会,身体向前倾。
四合院的门是两扇锁在一起的老门,她轻轻扒开门缝往里看,院子里清清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已经睡了吗……
棠悠抱着保温杯,正犹豫要不要敲门,手机忽然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人,心里倏地一阵慌乱,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般,心跳加速,脸发红发热。
害怕那个打电话的人下一秒就从门里走出来发现自己,她赶紧躲到墙后,深呼吸,强撑镇定地按下接听:
“喂。”
电话那头,一个闲散慵懒,带着细微鼻音的声音叫她:“棠悠。”
“嗯?尧哥。”棠悠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脏跳动声。
周钦尧:“你在干什么?”
“我?”临时被问,棠悠思绪卡顿,望天随口胡诌:“我在散、散步啊。”
周钦尧沙哑低笑:“散步?”
“……对啊。”
棠悠一阵心虚,回头看了眼四合院的大门,并没人出来。
她稍稍松气,盯着那扇门,脚踩石板路往后退,试图制造一种正在散步的现场给手机里的人听:“我刚刚吃得有点饱,所以出来走走,顺便——”
话未说完,咯噔一下,棠悠的倒走戛然而止。
她撞到了人。
后背明显察觉碰上了另一个身体。
棠悠立即回头,却冷不防撞上那张熟悉的脸。
“顺便什么?”
目光所及女孩瞬间的慌乱和脸红,周钦尧收起手机,顿了顿,在她怀抱的保温杯上轻轻叩了两下,声音懒而撩地落下:
“是顺便来找我吗。”
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