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钦尧入戏特别快,当场身份就自然地转成了谢丞。
棠悠不得不硬着头皮配合他将这场戏演完。
保姆车里,方莱对两个人的态度很满意,等周钦尧下车后,棠悠才问方莱:
“妈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方莱笑眯眯的:“告诉你了还能看到你跟谢丞的事吗?有有,以后这样的事可以跟妈妈说,妈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棠悠:“……”
那是因为你把周钦尧认错成谢丞才这么“讲理”的吧。
事已至此,棠悠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无奈把话题跳开,问方莱:
“你最近不忙吗?怎么有空回来。”
“当然忙。”方莱从包里掏出一本精致的小册子:“我们和moon最近合作出了很多新款式,你看看有喜欢的吗?妈妈明天就走,不过你放心,下周moon要来c城开一个珠宝秀,我顺便可以在家里呆一段时间。”
“……”
棠悠接过册子,心不在焉地看着上面的款式,没吱声。
方莱这时忽然问他:“那个谢丞,你对他有没有好感?”
棠悠一时怔住,此人非彼人,她竟不知怎么回答。
方莱来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了数,于是没有再追问,只淡淡的笑了下:“行,我知道了,总之你听妈妈的话,现在以学习为主,毕业过后你想怎么样,妈妈就不管你了。”
棠悠以为自己听错了,半信半疑地抬起头:“毕业了你就不管我了?”
“当然。”方莱把她抱到怀里:“到那时候肯定会有全世界最好的男人来帮妈妈照顾你,保护你。”
棠悠以前从没有听方莱说过这样的话。
她沉寂许久的心在这一刻不禁看到了些许明亮和希望。
或许有一天,她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和生活。
“好,我听你的,但是…我跟谢丞的事,”棠悠左思右想还是怕露馅,只能叮嘱方莱:“你对任何人都不要说好吗?我不想别人知道。”
棠悠很少愿意跟母亲分享自己的秘密,眼下这种请求保密的话,反倒让方莱有种跟女儿成了朋友,亲密不少的感觉。
她心里欢喜,一口答应:“好。”
第二天方莱就搭飞机回了海城,棠悠和周钦尧就这样在她的眼皮底下侥幸逃过。
棠悠也是后来才知道,班上有同学那天告诉方莱自己和谢丞一起离开,所以才成就了这场阴差阳错的误会。
有时候,人生只会比电视来得更戏剧。
棠悠不是贪心的人,既然这场意外平安度过,她便没有奢求更多,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当成粉笔字抹掉,可没想到——
周钦尧竟然玩起了假戏成真的把戏。
隔天放学后棠悠刚刚在家中坐下,就有人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容姨去开了门,没一会儿她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个子男生。
棠悠无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随即瞪大眼睛:
“你……”
周钦尧竟然穿着一身校服来了…
估计是程泫帮忙弄来的,但他个子太高,校服裤子长度不够,套在他身上像九分裤。
他还煞有其事的不知从哪找来一副金丝眼镜带在脸上,文质彬彬的。
是真的很用心的在装学生……
棠悠张着嘴巴打量了好长时间,惊讶得忘了开口。
“小姐,他说他是谢丞少爷,来给你补数学的。”容姨指着沙发,“谢少爷您随便坐。”
“谢谢。”
周钦尧在棠悠呆若木鸡的眼神中悠悠坐下来。
容姨给他倒来一杯水,但没有马上离开。
她假装擦桌子,顺便悄悄打量周钦尧。
周钦尧察觉到了容姨的暗中观察,喝了口水,“阿姨,我好看吗?”
容姨脚下一趔趄,脸差点贴到茶几上,心虚地移开视线:“啊?”
“不然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不小心暴露的容姨尴尬地笑了笑,随后神情又疑惑起来:“谢少爷,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你。”
周钦尧当然清楚容姨对自己的记忆。
那次开摩托车送棠悠回来,和容姨曾经碰过一面,只是当时的自己带着头盔,只露了双眼睛。
所以今天他才额外带上了金丝眼镜遮一遮。
周钦尧唇角微微一抿,故意搅浑水:“你不记得了吗,开学第一天你陪棠悠去报到,我们其实见过。”
容姨:“……”
有这种事?
周钦尧这么一说,容姨也有点混乱起来,虽说好像在哪见过,但又不是那么的确定。
现在想来,谢丞是棠悠的同学,还是方莱亲自盖章许可进家门的,如果自己眼熟,可能真的是在学校报到的时候见过吧。
否则她哪有机会见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
容姨腼腆地笑了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那你们忙,有事叫我。”
棠悠冷汗都快吓出来了,看到容姨被忽悠了过去,马上拉着周钦尧的胳膊往二楼跑:“我们上去做作业了。”
二楼,棠悠把人拉进房间,匆匆关上门,心吓得要跳出来:
“你还真的来了?”
周钦尧摘了道具眼镜,伸手解外套,一副从青春学子变成斯文败类的懒散样子:
“你妈让我来,我为什么不来?”
他朝棠悠慢慢靠近,手撑在门板上,忽然沉下声音,低低地说:“我想见你,我就来了。”
棠悠经不起撩,耳根红了一片。
手试着去推他:“你还是走吧,你本来就不是谢丞,早晚会被发现的。”
周钦尧无所谓地笑了笑:“一个名字而已,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就改叫谢丞。”
“?”棠悠不能理解他:“可你明明叫周钦尧啊。”
周钦尧眼底微微闪过一丝情绪,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觉得我一定就叫周钦尧吗?”
他的话让棠悠登时哑口,有些茫然。
她看着他:“什么意思?”
半晌,男人淡淡:“开个玩笑。”
“……”
容姨忽然的敲门声响在背后。
“小姐,您的私教老师来了。”
棠悠这才想起今天是该上大提琴小课的日子。
她只好跟周钦尧说:“你先回去吧,我要上课了。”
“不用。”周钦尧顺手拉来一把椅子,懒散闲适地趴在椅背上:“我就在这看你上课。”
棠悠:“……”
后来的一个小时私教时间里,周钦尧就这样坐在棠悠和老师旁边,时而翻翻书,时而看看棠悠。
私教老师今天要求棠悠完成一首新的曲子,在讲解处理方式时,老师说的特别认真。棠悠一开始也听得很认真,直到眼角余光不小心偏了下,撞到周钦尧的视线。
男人就那么手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嘴角浅浅呷着一丝笑,似撩非撩的看着她。
好像陡地过了道电,棠悠脸红地躲开对视。
耳里已经听不见老师说的话,唯有心跳声,在五脏六腑里狂热地敲打着。
好不容易上完私教课,送走老师,棠悠关上门。
“你干嘛影响我。”
“?”周钦尧很无辜,“我坐在这里没动过好不好。”
“……”
棠悠气鼓鼓的,自知说不过他,转身去收拾琴谱。
周钦尧随手拿起她放在一旁的大提琴琴弓,在琴弦上扫了两下,发出章乱无序的声音。
他装作好奇的样子:“棠悠,这个是怎么拉的。”
棠悠不想理他,一叠叠的整理着琴谱。
周钦尧凑到她身后,声音暧昧:“棠老师,教教我?”
棠悠被老师两个字哄住了,背过去偷偷一笑,又端着脸转过来,指正他:“你这只手放的位置不对,要放在那。”
周钦尧顿了顿,好像听不懂:“放在哪?”
“那啊。”棠悠手指着琴弦:“往上一点。”
周钦尧故意放错位置:“是这吗?”
小姑娘终于沉不住气,拉着他的手移到正确的地方:“是这里呀!”
周钦尧微微勾唇,迅速一个反握。
把她柔软的手完整包在手心里。
棠悠愣住,终于反应过来他的别有用心,想要把手往回抽,却怎么都抽不回来。
“周钦尧你又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