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耳朵微微颤了颤,觉得自己可能是出现了幻听,于是抱紧了枕头,轻轻地嘟囔了两声之后,翻了个身背朝着床边的方向。
背后空出来得那一块,很快被人用被子覆上了。
身体里的热逐渐占据了阮明雪的意识,她的嘴角蠕动着,可是没有力气说出一句话,脑袋如灌了铅般的沉重不堪,睡梦中,她忽然做了一个似真似假的梦。
陆禀今正端了一盆凉水,拧了浸入凉水的毛巾覆在她额上降温,凉水换了一盆又一盆,毛巾拧了一条又一条,最后还是没能压制住她体内汹涌而来的病热。
他握着她的手,既疼惜又自责地低喃着:“明雪,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可是我的那些旧怨,不能把你牵扯进来,等我处理好这一切,一定会好好地补偿你。”
她的眼窝有湿热的液体在打转,可是她一向是个不爱哭的女人,即使在睡梦中也很好地秉持了这样的习惯,于是那些液体很快被逼了回去。
男人好像握住了她的手,一直握一直握,似乎仅仅握着,还不能表达他的歉疚,便开始用下巴和嘴摩挲,直到阮明雪感到一阵鲜明的窸窣和麻痒。
她用仅有地力气抽离,可是男人很快再次握住,并且握得更紧:“明雪,我知道你去找薄辛了,可是我不担心你会去她的身边,我一向对自己,更对你有信心,只是看到你生病的样子,我忽然对自己的安排产生了怀疑,我是否应该把这一切都早早地告诉你呢。”
阮明雪的嘴动了动,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临到开口,也只是微弱地吐出了两个字:“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