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娜卡纳深吸一口气。
不知为何,她感受到,贴身包裹里的阴本书页微微发烫。
特别是她走近这浴室之后。
王女不免联想到简所说的邪祟,但是...阴本书页的微微发烫就好似一种错觉,极容易便会被忽视。
普里西拉讲述着她的情思,这位妩媚的女主人已经将四十多岁的修女嬷嬷晾在一边了。
“夫人啊,我没招待好你,可这不全是我的过错。
事实上,尽管都是雷敦人,但说真阿文的,和说雷敦土语的,在许多习惯上都是不同的。
在我们这里,一贯都奉行简洁的交流。
我们心无旁骛,交换情感,彼此没有拘束。”
女主人伸手放到燃烧的焚香上方,片刻后收了回来,手指上萦绕着香料燃烧的香气。
她的女儿爱丽丝已经洗浴过了,侍女替她换好衣服后,便从浴池里走出,坐到母亲的身边。
维娜卡纳凭借着神性,看到母女的关系,她只觉得那实在罪恶,简直令人作呕,引起发自心底的极大不适。
普里西拉没有察觉,继续泫然欲泣地说道:
“我早年失去了丈夫,又失去了儿子,我实在没法好好招待你。https://m.
但如果,如果以莫索尔城的方式,我懂得一些古老而神圣的礼仪。
按照惯例,我该以那样的姿态去招待你,那些是这里的古老神祗之一:贝尔神传授给我们的。”
维娜卡纳注意到普里西拉眸中的幻术之光浓烈得惊人,女主人泫然欲泣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渴求的心。
王女定了定神,若果她没有神性,
此刻或许已被诱惑了,睡上了普里西拉的床榻。
“贝尔神,那是我的信仰所在,听我说,祂实实在在地比你们信的主地位要低,”
普里西拉没有从维娜卡纳的脸庞上看到自己想要的神情,心中有些疑惑,她误以为是自己的异教信仰让维娜卡纳产生了厌恶,便如此恭维道:
“我死去的丈夫是信主的,我原本是要皈依,丈夫死后却是不成了,
只能接着信我母亲信的贝尔神,我承认,祂的地位比主要低,
但我碍于母亲的面子上,实在无法改信,
哦,请你相信我,美丽的夫人。”
普里西拉望着维娜卡纳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的眼眸,
她很是为此着迷,这位女主人默默在心底向贝尔神发誓,
这绝对是她见过最美最有韵味的女人。
维娜卡纳又一次深吸了一口气。
“夫人。”王女陡然开口道。
一旁坐着被忽视许久的简直了直身体,她预感到了什么。
普里西拉看着维娜卡纳,她有些蠢蠢欲动,怎么,自己的幻术终于起效了。
女主人不免心生欣喜,她挺起胸脯,双手叠在大腿上。
她等候着想要的话语。
只要维娜卡纳经不住诱惑地,轻而温柔地一个点头,
她就能将这金发女子带到浴室里、床榻上,纵情到冬日的没落,初春的新生。
“夫人,那你要皈依吗?”
维娜卡纳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可以寻到神甫为你洗礼。”
普里西拉怔了怔。
只听维娜卡纳接着道:
“你是否要到教堂里倾听那圣洁铿锵的经文?
你是否要去瞻仰主的圣像,
用祂的宝相庄严洗去你身上的浮华?”
女主人听着有些发麻,自己明明是在魅惑她,
这女子怎么会在这时说出这样的话?
“这、这...我是说,我没招待好你,我得尽力补足。”
说完,普里西拉扬起好看的十指,流转的眼波是如此艳丽。
“是的,你要尽力补足。”
维娜卡纳忽然朗声,她抬起手,食指指向天穹的所在:
“若你真有那份心意,是否愿意以主的名义,播撒主的荣光?
要知道,数百年前,真福卢克布道时,
他说:‘祸哉!歹人恶人!他们不行神所喜悦的,偏偏行神所厌恶的,
他们自以为得了好,却不知地狱有成山的罪孽要他们死后偿还!’
夫人啊,你真的想好好招待我吗?
你对我这位真教徒的招待,是否是神所喜悦的?
若果不是,你又怎能招待好我这位真教徒呢?”
王女的连番质问压得普里西拉有些喘不过气,女主人的思绪凌乱起来,自己所说的招待不足,不过是魅惑她的籍口,这女人怎么如此的狂热,如此的迂腐!
一旁的简适时说道:“真福卢克正是这样说的,他还说:‘福音如此之近,他们却将之推远。’,尊贵的夫人,或许眼下,你的眼前就有主的福音。”
即使简不知道普里西拉的情况,但依靠多年的相处,她能够明白维娜卡纳的意思。
“夫人,你信的是他神贝尔,而不是我主,你的丈夫死去了,你活了下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