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陵在永安县(今巩义市),一共是“七皇八陵”。
也就是说,大宋皇陵安葬着七位皇帝,却有八座陵墓。多出来的这一座,就是赵匡胤和赵匡义的老爹赵弘殷。
再加上后妃和宗室亲王、王孙及高怀德、蔡齐、寇准、包拯、杨六郎、赵普等功臣名将,共有陵墓近千座,前后经营一百五十余年。
和历史上其他朝代绝然相反,大宋皇陵坐落在嵩山以北、洛河以南的黄土地上,面山背水,天生一处死地。
稍微懂一点地理五行之学,都明白一个常识:面对高山、背对大河的狭长区域,必定阳气不升,阴气缠绕,是鬼魅出没之所,属于天生的绝地。
大宋三百年,赵家没有出一个真正的男人,全都是胆小怕事的窝囊废。没有收复河山不说,还先后给大辽国和大金国上贡称臣三百年,也是耻辱的三百年。
一个朝代从立国开始,一直到灭亡,始终对别国上贡称臣,在人类历史上仅此一例,别无分号。
上贡称臣,痛恨大辽;联金灭辽,北宋灭亡。
上贡称臣,痛恨大金;联蒙灭金,南宋灭亡。
整个宋朝三百年,后代皇帝绝对重复前代皇帝失败的路,就和普通人走夜路碰到鬼打墙一样,始终在原地转圈圈。如此古怪之事延续三百年,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大宋朝无耻,历史上国土面积最小,无一日不受人欺凌。君臣都是苟延残喘,得过且过。是否与皇陵选择绝地有关?没有人说得清楚。
但有一条很清楚:大宋无明君,朝野无能臣!回头听故事,君臣都有罪。
黄秠,皇陵副指挥使,从八品的迪功郎衔。他并不知道躺在地下的那些皇帝、大臣是否有罪,也不关心这些事情。
手下马军两百四十人,步军四百八十人,黄秠的职责就是守护皇陵,防火防盗。
正月二十五日,是隆重的填仓节,是祈求新一年五谷丰登、谷物满仓、不闹饥荒的庄重节日。
按照惯例,黄秠白天带领一百二十骑到西京洛阳,领回来猪、羊肉三千六百斤,御酒三百六十坛,米面三万六千斤。这是朝廷犒赏皇陵守卫,不在军饷之列。
这个年月盗贼成灾,无法无天,什么皇纲都敢抢。面对这么多好酒好肉,没有人不动心。
黄秠不敢掉以轻心,所以在车队前后左右都派出哨探。未时许,车队已经靠近皇陵西侧的伊洛河,总算平安无事,真是谢天谢地。
其实中途也看见过一些情况,比如全副武装的一百多骑向西疾驰而去,好在没有打车队的主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黄秠接到报告之后没有追究。
走这一段距离,黄秠发现事情不对。一百多骑武装到牙齿招摇过市,却非官军打扮,那不是盗贼吗?
往西过去就是虎头镇,自己堂姐夫王申的虎头山庄正好在那个方向,是方圆二十里唯一的大户。
事不宜迟,黄秠命令前哨的十将带领手下立即出发,到郑州和自己的堂姐夫王申说一声:有一伙盗贼在虎头镇附近出没,虽然人数不多,但要引起重视。
这一则过去,黄秠也就抛诸脑后,并没有继续深究,也没有派人到虎头山庄说一声。
这也没法子,朝廷赏赐酒肉这是惯例,手下的军卒早就望断脖子了,就等着今晚大吃一顿。
其实,奸臣并不是一出生就是奸臣。奸臣的儿子虽然绝大多数不是东西,并不一定都是奸臣。
黄秠领回皇上的赏赐,半点都没有克扣。皇陵守军每人三斤肉、一坛御酒,管醉管饱。也是大得军心,人人欢喜。
没想到堂姐夫王申在五更天时分突然来到皇陵外,黄秠被人叫起来的时候,还醉眼朦胧:“姊夫围剿盗贼,却因何来此?”
小舅子黄秠是从八品的军官,而且是皇陵副指挥。王申不过是刚刚买了一个从九品的巡检司,自然不敢大意,说话也很小心。
“的确是奉命围剿,但是今日失去贼人踪迹。承你的情派人紧急传信,说虎头镇有盗贼出没,我过来打听一下,究竟怎么回事?”
黄秠顿时清醒许多:“真有其事!姊夫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还是赶紧回家看看。”
验证了情报真伪,王申再也不敢丝毫耽搁。毕竟王家三代都在道上讨生活,对于同行的歹毒手法心知肚明。
好在正月间是枯水季节,洛河的水量并不大。此前为了出兵、运粮方便,王申在益家窝渡口下游架设了一座浮桥。
王申从皇陵出来已经东方发白,带领三百骑快马加鞭越过浮桥,希望尽快赶回虎头镇。
要说这三百骑都是跟随自己在道上混的兄弟,现在虽然是官军身份,但彪悍之气还在。
一百多里跑下来,战马已经接近口吐白沫,但兄弟们还挺精神,王申没什么不满意的。
春日初晴,河边湿气太重,凌晨薄雾冥冥,视野不是很好。
三百骑来到河堤上喘了一口气,再有三十里就可以到家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