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苏闻琢没有了在院中时对着他的亲昵娇气,更多的是隐隐的笃定和大气,她处处得体,不管在谁看来,都无法指摘。
俞景饶有兴味的看着,觉得此时的她也有一番别样的美丽。
不远处,侯夫人潘氏正在与熟识的夫人叙话,看到这处苏闻琢身边突然站了好些人,忍不住看过去。
她旁边那位夫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而后不禁感叹:“窈窈这丫头,嫁人后气质反倒越发出众了,若不是现先前名声不好,应当能说个好人家的,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潘氏面上的笑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只是笑笑:“之前回门的时候她便说俞景待她不错,想来也是个好孩子,如今窈窈的情况,门第也不那么重要了,我这个做婶婶的只想她日后夫君能对她好就行。”
那位夫人听了也道了声“是”,又似是对那边有些感兴趣:“我们也过去瞧瞧?她是小辈,如今被这么多夫人围着也不知是何事。”
潘氏正好心下也在疑惑,苏闻琢嫁的人家这些个高门大户应该最看不上才对,怎么会一下又围到她身边去?
两人一起走过去,那位夫人慈眉善目的先开了口:“这是在说什么呢?”
一众人见她来了,纷纷打了声招呼。
“刘夫人来了,我们在说闻琢这门亲事说的好呢。”
这位刘夫人夫君是太子少师,从二品的官职,因着为人和善,与盛京中许多世家夫人都交好。
听了几位夫人的话,她不禁问:“为何突然说起这个了?”
魏世昭跟在俞景身看着苏闻琢应付了半晌,这下又逮着了插画的机会:“少师夫人有所不知,还不是因为俞景这次拿了个榜首,众位夫人都替我这弟妹高兴呢。”
刘夫人闻言也笑了,对着俞景和苏闻琢说了两句祝贺的话。
而一边的潘氏,心里却有些不大好了。
她没想到俞景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庶子竟然能在第一次参考会试就拿到榜首的成绩,越发后悔跟苏闻琢说了这门亲事。
若是俞景日后真的平步青云,让苏闻琢连带着成了高官夫人,对他们永安侯府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潘氏想到之前俞夫人跟她说的计划,忍不住开始不动声色的去瞟俞夫人的身影。
虽然刚刚苏闻远落水那件事实在让她心里生气上火,但如今把苏闻琢打压下去也是重中之重。
毕竟落水的事她处理的还算及时,方氏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应该是不敢讹永安侯府这种人家的。
好在方氏也一直没有离开,默默地等着潘氏,她之前想着对苏闻琢做的事,得潘氏的人先动作才可以。
苏闻琢在应付几位夫人时,也留意到了潘氏的神色。
她心里冷笑一声,没过多久便寥寥结束了话题,只道想带俞景回永安侯府自己的院子里看看,便拉着他离开了。
魏世昭如此一来便显得尤其多余,但他还不自知,准备跟上去,被陆沉霜一把扯住,没好气道:“世子你在这方面能有半点及得上你的文韬武略也不至于这时候还单着了,人家两夫妻的事你去凑什么热闹?”
魏世昭对上陆沉霜时,平日里处理事情还比较沉稳的气度就完全不见了,他不服气,要与陆沉霜理论,两人跟在大将军府的人后头往外走,叽叽喳喳的吵了一路。
将军夫人和老夫人早就习惯了他们如此,只是笑笑,也没说什么。
苏闻琢从一众夫人里脱了身,是真的带着俞景去了自己曾经的闺房。
她的院子如今早已无人打理,院中草木杂乱,屋里窗棱桌角都落上了灰。
苏闻琢在之前出嫁的时候便把自己能带走的东西都打包带走了,如今其实院里已经不剩什么。
但她还是让青黛和泽兰等在了外头,牵着俞景从里到外都逛了逛。
“我从前最喜欢在暖阁里看书,在塌上垫了绒绒的毯子,躺上去的时候好生舒服的,如今毯子都积了灰,不能让你躺上去感受感受了。”
苏闻琢有些遗憾,里屋那处暖阁是她少女时最喜欢的地方,只是如今半点熟悉的影子都见不着了。
俞景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无妨,日后离了俞府,便给夫人照着这处再建一个暖阁,你日日想待多久便待多久。”
苏闻琢听后笑眯了眼睛,抬头看他:“那夫君会与我一起么?我念书给你听。”
“好。”俞景顺着应了一声。
却见苏闻琢又摇了摇头,开始自说自话:“算了,夫君还是不要与我一起了,万一耽误了你的朝中正事,我岂不是成了红颜祸水……”
俞景被她兀自纠结的可爱模样逗笑了,他停住脚步,揽着苏闻琢的腰将她抵到了一边的廊柱上,微微俯身,看进她明媚的眼睛里。
“夫人也是我的正事,能摆在我心里的第一位。”
他说完,便越凑越近,鼻尖抵住少女的琼鼻,温热的气息浓烈纠缠,薄唇便顺势含、住娇嫩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