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礼!后。张偻木喝道!“抬陛下的肩典来!”
朱祈镇面色犹带迷茫,刚刚整齐的呼喝给他带来了不轻的冲击。当然,这三四百人的声势不能和一千五百多人的大汉将军相比。全身金甲,手持利刃,侍卫在他身旁,只要他有什么指令,先是近侍呼喝,接着就是大汉将军,一千多人齐声高喝,其声震天,不要说紫禁城,便是整个北京城也能听到。天子一语,众声响诺,天家威严,便是如此。
“请陛下上肩舆。”
张佳木到他身后,轻声提醒。“这些是你的人手吗?”朱祈镇这会才清醒过来,轻声赞道:“人虽不多,但都轻锐敢死之辈,你带的好!”
张佳木谦谢道:“不敢当陛下如此天语褒奖,今夜还是要仰仗太监曹吉祥的兵马。”
曹吉祥是当年最为用事的太监王振手下,与朱祈镇也是旧识老臣了,所以张佳木的话朱祈镇也颇赞同,他笑了一笑,道:“曹伴伴的兵马怕是四卫兵多,而且,有不少勒官在内,甲胃齐全,号令森严,联深知之。”
这会儿张佳木大出威风,曹钦原本是有些吃味,但他如此识趣识作,曹钦再无话说。况且,天语褒奖,夸的是他叔父,也是在夸他,于是曹钦俯躬身,向太上皇致谢。
这会儿八个人抬着一顶大轿过来。按张佳木的官职,坐肩舆,其实也就是轿子的资格是没有的,但今夜事变,如何能没有轿子?指望太上皇骑马和他们一起攻打宫禁,这个就太扯了。
肩舆是事先准备好的,交待的人是李瞎子,此人办差谨慎小心,见朱祈镇过来,立复掀开了轿帘,用的是暖轿,里头铺设了毛皮褥子,还很细心的放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白云铜火盆,炭火烧的正旺,如此寒天,轿内自然要比外头暖和的多了。
朱祈镇知道是他办的差,问道:“你叫什么?”
李瞎子挺起胸来,答他的大号道:“臣叫李经远!”
朱祈镇又问别人,在场的人一个个答了,个个都是意气昂扬,挺胸凸肚,虽然还是掩不住眉宇间的紧张之色。但久经刮练,对答如流,气质出众,还是一眼就都能看的出来。
“好,好好好。”朱祈镇连声答好,这会儿他已经是后悔刚刚所说的了。
适才他以为,张佳木带的是锦衣卫和自己的部下,无有甲胃,练不精,只是乌合之众,今晚的主力是曹吉祥的部下。
这会儿他才看出来,眼前的这些锦衣卫和普通校尉大有不同,显然是用军法部勒,练有素,气质凡,这几百人,还是可堪大用的。
所以他看向张佳木的眼神,已经与刚才大为不同了,满满当当的,全是欣赏之意。
待他上轿不久,不远处马蹄得得,张佳木精神一振,知道必定是曹吉祥带兵赶到,但他还是喝道:“抽刀!”
一声令下,曹钦都是吃了一惊,只见数百人整齐划一,哗然一片,火光之下,已经是寒光闪烁。刀光似海。
须臾过后,又是一片火把的海洋侵袭而来,这一回,来的果然是身上穿着鱼鳞铁甲,头戴笠盔,手中多持关刀、纹眉大刀、长枪、铁矛、大斧,甚至还有不少人手持火镜的京营精锐!
曹吉祥亦是披甲,他的甲自然是最上等的山纹铁甲,走动之时,身上甲叶哗哗响个不停,看到眼前刀光闪烁的情形,曹吉祥皱一下眉,向着曹钦喝问道:“陛下何在?”
曹钦见他过来,早已经是喜气盈腮,这会扭头舟那顶大轿看了一看,才回道:“父亲,陛下已经在肩舆之中。”
“哦,都迎入肩舆里了?也没等我?嗯,你办的好差。”
曹吉祥的话阴冷干巴,虽说是夸赞,但绝无感情。好在,曹钦已经习惯了,他只大大咧咧的道:“父亲,是儿做主,先带着佳木奉迎陛下出来,这会父亲赶到,正好可以向宫禁去了。”
按后世时间,这会已经是半夜三点多,现在出,倒也确实是正好。
有念于此,曹吉祥恼恨被争了功的心思淡了不少,但还是干巴巴的道:“引领我去见陛下。”
“死太监,果然凭多花样。”张佳木这会庆幸,适才拉上曹钦的决断当真是再英明不过。不然的话,复辟还没成功,曹太监就得先和自己撕破脸争功了。
他急趋上前,在曹吉祥身前躬着身带班,这点小事,曹钦不乐意干,自然得由他来效力了。
没几步远,曹吉祥就到了轿子前面,顾不得地面积雪,扑腾一下,就跪在了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