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逃回京畿道首府的赖文湘屁股上顶着一支箭,在最宽敞,最繁华的街道上,当着无数百姓的脸,来了一个大游行。
这对于赖文湘而言,比杀了他还难受!
那些他曾经视为猪狗一般的百姓,如今对着他指指点点,各种难听的闲言碎语,以及指指点点的模样,都如同在折磨着他。
又羞又痛的赖文湘当即大怒,“来人,给我把这些刁民乱棍打死,快!”
一声令下。
在战场上如丧家之犬的亲卫们,这一刻重新焕发了生机,一个个犹如杀神附体,对着无辜的百姓开始了一场惨不忍睹的毒打。
不分老幼,不分尊卑,一律乱棍打死。
一时间,京畿道首府的大街上,一阵阵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年老体弱的老人直接被活活打死,年轻力壮的还能逃命,可也是浑身是伤。
回到京畿道军营后,赖文湘这才能趴下来,找医官治疗,这一路上都忍受着屁股的刺痛,已经让他毫无心烦了。
当军中医官见到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医官在军中多年还不曾见到如此深的一箭,整个箭头连同箭杆都没入了肉中,这一箭可谓是狠到了极致。
医官深知这些世家子弟的德行,连忙下跪求饶,说自己医术低微,不能胜任。
赖文湘又急又疼,最后逼迫医官取箭,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箭矢取下。
望着医官手中的箭矢,赖文湘一脸痛苦,心中却是愤恨无比,怒骂道:“李安,你给我等着,今日你让我颜面尽失,来日我定还你一箭,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哎呦,疼死我了……”
与此同时。
大渊朝堂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惊慌之中。
先是两道之地,尽起能战之师,京畿道闫清顺,当年也是兵部鹰将,悍勇无比,结果被一把火烧光了,最后直接投降了。
蔡家公子蔡文远亲率数万大军,原本以绝对优势对战,结果万箭齐发,直接把他吓破了胆子。
杨家将传人杨不悔一品巅峰强者,一身杨家枪法精妙绝伦,结果愣是被人围了,现如今缩在夜郎城,连城都不敢出。
赖文湘堂堂国师之子,亲率中州道骑兵两万,却大败而归,还是被两千人击败,一比十的兵力,主将赖文湘屁股中箭逃亡京畿道首府,余部不足三千,降者无数。
这一桩桩皆是最近战事,之前的败仗,都没人好意思提。
宋桓阴沉着脸坐在龙椅之上,连连的败仗让这位年轻皇帝变得有些老态龙钟,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暮气,他的身体也大不如前,脸色无比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咳咳,诸位爱卿还有何话可说,如今李安兵锋无人可挡,京畿道几乎要全道崩溃,不久他就会兵锋直指京城,到时候诸位与朕皆是亡国君臣了。”
此言一出,群臣寒蝉若禁,无人敢开口。
向来善言的三相此刻也耷拉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
宋桓没好气的咳嗽一声,“既然诸位爱卿无人开口,那朕就点名了。”
“国师大人,您先说来听听?”
国师闻言,当即出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臣有罪,老臣有罪。”
“罪在何处?”宋桓问道。
“老臣愧对陛下皇恩浩荡,臣的儿子愧对千军,一将无能,累死千军,老臣恳请陛下将……将老臣的儿子枭首示众,以正军纪!”说完,当即匍匐在大殿的地板上,号啕大哭起来。
这哭声震耳欲聋,悲怆然而,不过在场的列为大臣却是个个表情各异,尤其是秦相,蔡相二人。
蔡相更是为之不屑,“真是会装,还来了一个先发制人,国师大人不愧是演员。”
宋桓摆了摆手,“老国师,起来吧,朕何时怪罪过令公子,只是朕想要让你们集思广益,看看如何对付李安,而不是在这里认罪。”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国师趴在地上,也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一直沉默的秦相忽然出列,“臣有一计,可助陛下一劳永逸,解决逆贼李安!”
一句“逆贼”着实惊呆了在场的诸位文武大臣,尤其是宇文邕,孙谦一众大臣还在,竟然当着他们的面说李安是逆贼!
这岂不是捅了马蜂窝!
宇文邕勃然大怒,刚要出列,却被孙谦拦住了,让他再看看也不迟。
群臣沉默之际,秦相突然一句“臣有一计”可把宋桓乐坏了,当即大手一挥,“秦相请说!”
秦相却也跪在了地上,“老臣斗胆请陛下恕臣无罪!”
宋桓早就急不可耐了,立刻喊道:“秦相莫要吞吞吐吐,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多谢陛下。”
秦相猛地抬起头,一副阴险之状,冷冷说道:“李安此獠武道至强,计谋如狐,依我朝年轻世家子弟中,还不曾有人是其对手,可陛下是不是忘了,我朝一些老将可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陛下何不征召老将出战,以这些老将的实力,区区李安根本不足为虑。”
“哎呀!”
宋桓一拍大腿,心里不由得暗暗高兴,“朕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父皇当年可是给朕留下了不少老将。”
“诸位爱卿可有合适人选?”
秦相继续说道:“臣认为宗帅是最合适的人选。”
“宗帅早年守卫长城边关数十年,与金鞑人大小仗不知道打了多少,一直都是胜多败少,如今虽然告老还乡,可雄风犹在,请他老人家出手,必然是马到成功!”
宇文邕再也忍不住了,当即出列道:“陛下万万不可,宗帅年迈,又承平久已,让他领兵绝不是好事,请陛下收回成命。”
宋桓早就对宇文邕这些兵部大员不满了,谁不知道他们与李安暗中勾结,私交甚密,如今又阻止宗帅出山,饶是宋桓也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