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大明内部需要,瓦剌也很着急的情况下,朱高炽觉得是时候来搞一下瓦剌了,但大儿子的意思他却搞不明白。
“其实很简单,我的目的是让瓦剌在根基上受损,但现在的瓦剌还远远不到那个时候。”
看着自家老爹拿走了自己手中的书,朱瞻垶有些无奈地坐直了身体。
“养羊的弊端这事儿我已经跟您解释过了,但这才是第一年而已,瓦剌却羊,咱们大明更缺,所以他们就算是扩大养殖的规模也扩大不了多少。”
“再说了,若是收购他们的羊毛,那就代表着羊毛市场将会一步步地迈向饱和的方向,这虽然是好事儿,但对于移封草原上的藩王来说就不是了,因为他们的收入会减少。”
“最后,马哈木也不是傻子,这次他们带来的羊毛肯定是今年开春剪下来的,他不可能做杀鸡取卵的事情。”
“经过一年的贮藏,再加上草原上的环境,这批羊毛里的杂物肯定要远远多于常规的羊毛,这会给我们增加额外的负担。”
“这是理由,但也是切实的情况。”
“所以你就想继续吊着他们?”朱高炽这下子明白了。
或许应该说他一直都知道大儿子的想法,无非就是吊着瓦剌,让瓦剌的底层百姓对他们的统治者产生不满,继而动摇瓦剌的根基。
毕竟,瓦剌虽然表面上和大明是一家亲的模样,但实际上是个什么情况很多人都清楚,这两年瓦剌对大明做过什么也不是什么秘密。
最起码,瓦剌人是有不少都知道的。
只不过朱高炽一直觉得瓦剌这两年在表面上和大明的关系很好,而且这次还把羊毛给带来了,觉得不太好再找理由推辞了。
但现在他明白了,自家大儿子是准备给瓦剌来一次釜底抽薪啊!
不仅用羊毛的计策让瓦剌人多养羊少养马,沙漠化他们的草场,还得打压他们手中出来的羊毛价格。
你们这次运送来的羊毛里面杂物太多,给我们大明的纺织工作带来了额外的困难,压一下价格很合理吧?
那既然价格都压了,明年再用这个价格来收也没问题吧?
有问题?有问题也没办法啊,我们大明的草原上还有那么多的藩王呢,都是血脉至亲,我们总不能不考虑他们的感受吧?
这一来二去的,不仅让瓦剌的草场退化,还引发了瓦剌底层和上层之间的矛盾,甚至还从中赚到了钱。
“嘶~”朱高炽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家大儿子竟然想的这么远。
也这么……毒!
今天算是朱瞻垶这个小院子接客比较多的一天,但这里发生的事情以及谈话的内容却没什么知道。
知道的都是该知道的,也有不该知道的,但那都是不会随便乱说的,而且他们也不见得就知道。
相比于宫中的安静,应天府就要热闹很多了。
今年一年大明算是取得了巨大的进展,先是稳定了草原,然后暂时解决了浙江沿海倭寇侵扰的问题,然后平了建州的叛乱,交趾那边的解决似乎也是近在眼前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对于百姓们来说最重要的是摊丁入亩法的推行。
税收这个问题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一个王朝的税收都是有固定的征收时间的,其他的时间也没有闲着,都是要负责统计工作的,所以这摊丁入亩法虽然已经提出来的,也开始推行了,但也只是在应天府附近推行的。
因为在朱瞻垶提出摊丁入亩法的时候已经到了征税的时间了,想要临时更改的话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即便如此,也让百姓们的心中充满了希望。
百姓们本来就高兴,再加上已经临近年关了,这种气氛就更显热闹和美好了。
在这种万家祥和期待更好的日子时,有一群人出现在了应天府,而且和这种气氛格格不入,但却更好的推动了这种气氛的高涨。
柳升等人回来了。
建州那边的问题处理的差不多了,该杀的都杀了,剩下的不是关在牢里就是在服苦役,只有少数比较向往大明的被分到了大明各地。
这次因为临近年关,奴儿干都司的天气愈发的寒冷,眼见着那些服苦役的人再继续下去的话怕是挺不过去,所以柳升就奉命带着这些人回来了。
当然了,这不是说苦役的事情就过去了,冬天不能在奴儿干都司干活儿,但还能在别的地方干活儿。
而且,好巧不巧的是柳升这些人的回来正好撞上了瓦剌使臣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