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遥远的路途,只要肯坚持,终归会有到达的机会。刘和一行人终于在二月一日赶到京城。汉时的洛阳城是这时候最壮观、最巍峨的城池,除长安外再无能有以之相比的了。
时至巳时,北城门外人潮如织,进进出出的人们如蚂蚁一般。早先跟随刘虞来京的三管事早早的就在城外等候了。刘和他们的队伍还是比较庞大的,老远就被他看到了。
“大公子,这里、这里!”见到刘和骑着马儿打头行来,三管事急忙上前招呼。
“三叔,怎么你亲自来接啊!”刘和翻身下马,给他行了一礼,亲切的说道。
“大公子快别多礼了,我们先进城吧!”说完就先行往城门走去。
刘和他们骑马带刃的,人数也不算太少,三管事要先到城卫那里登记后才能带着他们进城。
进城后众人纷纷下马牵缰而行,从北城门进来要穿过几乎整个洛阳才会到住所。北城区是商贾集聚地,也是最为混乱之所。那个以后席卷整个北方的曹丞相初入仕途时,就曾在此担任过洛阳北部尉。
如果说城门外人潮不少,但比起城内来那就远远不如了。来到这个时代十多年,刘和还从没有看到过如此繁华的场面。家乡蓟县就算赶集日,也没有这么多人。忽视掉城内建筑及人们的穿着,很有一种置身于后世大都市的感觉。热闹非凡街面,对于雪儿来说那是有很大的吸引力,小丫头正赖在刘和身上呢!
正在一行人沿着集市有说有笑的逛着时,前方忽然一阵骚乱,许多平民及商户惊叫着往路边退,只见二十几名骑士若无旁人的策马狂奔而至,嘴上还在哈哈大笑。刘和一见赶紧抱着雪儿退到路边,抬头打量着对方,眉头皱的紧紧地。当骑队驰过后,街面上四处狼藉,虽没伤到人,但是贩卖的物品已经四散开来,许多商贩损失惨重。顿时骂声响起,颇为壮观。
“想死不成?我看谁敢再骂。”一声难听的鸭公嗓传来,街上的行人、商户如被人掐住了脖子,喧闹的声音戈然而止,一时间街上安静的落针可闻。原来刚刚那些骑士又慢慢的走来回来。
看见路人敢怒不敢言,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刘和也不想多事。吩咐一下怒气凛然的众人,抬步准备离去。
“等等,唉!叫你呢,牵马的那个小子!”刘和听见叫喊声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喊话的人。这个骑在马上也没有多高的男子,一脸消瘦,双眼细小无神,眼眶很深,一看就是酒色过度之徒。
刘弃牵着两匹马儿,有一匹是刘和的。而那人显然是对他问话,也就淡淡的回了句:“何事?”
“把你身后这两匹马卖与我,如何?”马上的男子神情高傲的说道。跟随在他身后的骑士也笑嘻嘻的看向刘弃,神色轻挑之极,根本没把刘和他们几十个人看在眼中。
“不卖。”刘弃平时本来就沉默寡言的,现在遇到了如此厌物,更加不会多话,能回他两字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那人打量着刘和他们一行人,心中也在暗暗思量:看刘和他们的穿着,不像是在职的将士,仅以皮甲着身。也不像大家族出来的,想来可能是富户、商贾出来的主仆。想到这里,口中说道:“别急小子,先听听给你的价格再说。”
刘弃连眼皮都没抬下,并没理会他。见眼前这小子没有言语,以为他心动了而继续说道:“这两匹马,我一共出价三十万钱买下怎样?”说完后神情格外傲然,旁人不知道还以为他出了个什么天价呢。
“扑哧!好高的价格,但是我们不卖。”刘和这时忍不住笑出声来,讥讽出声。
“我去,这货比我还不要脸。三十万钱一匹马的价钱都不到,还想买两匹大宛良驹。”赤勒儿随后开口,那张嘴都可以把人给气死。
“闭嘴贱民!公子我能出三十万钱买你的马,都是给你面子的。要不然,谁知道你这马从何而来,我看是不是到衙门里去问问?”果不其然,消瘦男子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威胁之言随口而出,好似官衙是他家开的一样。而身后的随从也纷纷出言谩骂,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夏公子请慎言,这位是我刘家大公子,刘和!”这时三管事终于站了出来。其实他早就想出来开口了,但是被刘和挡住,想看看京师这些纨绔弟子到底嚣张到什么地步。
消瘦男子是‘十常侍’夏恽的堂侄夏铭,是洛阳城有名的浪荡子。仗着叔叔之名,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不务正业,平日里欺男霸女、飞鹰斗狗的。这些都是刚才三管事在一旁低声告诉刘和的。
看到一个管家样子的人站了出来,说什么刘家公子的,夏铭却毫不买账,三角眼一翻:“刘家公子,哪个刘家啊?该不会是与天子一家吧!”在他看来,刘和他们就是一群‘乡下巴人’,而且就算是宗室又如何,前不久不是才有一个宗室被灭门了吗。
“我家公子是幽州刺史刘大人的长子,而且是天子指明要见的宗室弟子。夏公子不要让你家叔叔难做。”三管事这话倒是没有吹牛,至从那首《塞下曲》在京城传开以后,刘和是人未至,名声先响,连深宫中的灵帝刘宏都已耳闻。对刘虞说过:当我皇族神童到京后,一定要带来让孤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