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遇到那只神奇的兔子之后已经过去了七八天了,虽然都说小孩健忘,但是陈萧没有忘记,那天给他的冲击很大。有时候他会忍不住去问母亲,娘,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能听懂人话的兔子。但他的母亲总是告诉他,傻孩子,兔子怎么能听得懂人话,你是不是做什么梦了?然后就会给他解释为什么兔子听不懂人话,因为它是动物,而我们是人类。
至此,他已经能够确信这里除了他们几个人别人都没有见过甚至听说过能听懂人话的兔子。
陈风曾在第二天就来找过他说再去一趟老树林,这次一定要把那只兔子揪出来。两个人去了,光吹了一整天的冷风啥也没看到。第三天第四天又去了,仍旧是一无所获,后来就是陈风也放弃了。现在顶多不要在他面前提起那只兔子他还可以跟你嬉皮笑脸,你一提他脸色就变了。
再后来陈小瑜也来找过陈萧,让他跟她哥陈雨一起去找那只兔子,她说她哥知道这事后也是很感兴趣。陈雨是村子里这一辈当初的孩子王,在陈萧五六岁的时候整天跟着陈雨屁股后面跑。直到有一次他跟陈雨两个人去老树林摘果子,到了晚上半夜才回来,陈雨因为怕他父亲责罚说是因为陈萧想吃果子才带他去的,而陈萧也因此被母亲关在屋子里三天三夜不能出门。从那以后他就没在跟着陈雨后面,不过陈小瑜还是很不错的人,跟她哥完全相反。不管有什么事都会替别人考虑,对人也极为大方,这也是陈萧干什么事都会带上她的原因。
但是一听是跟陈雨出去,陈萧想也没想就随便找了个身体不舒服的借口拒绝了。
陈萧也渐渐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迹,每天找上陈风陈小瑜到森林里面胡闹一番,到了临近晚饭的时间就回来。那只神奇的兔子,似乎成了他们生活中不经意间遇到的一件意外的插曲。
“萧哥!快点起来!”
“天都还没亮,你瞎叫唤什么。”陈萧迷迷糊糊中就听到窗户外有喊他起床的声音,不情愿的呢喃了一声,这个声音除了陈风还能有谁。陈萧在他们一群人中唯一的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喜欢睡懒觉,这是陈风陈小瑜还有另外几个小孩共同认定的。因为有次一群人约好第二天一早去哪里找点事做,结果到第二天所有人都准时来了唯独陈萧迟迟不到,一直等到日晒三竿了才见他从家里磨磨蹭蹭的走出来。
“陈风,你别听他瞎说,进来吧。”陈萧母亲也听到陈风的声音招呼道,“你自己进去喊他吧。”
“好的,伯母。”
“喂,萧哥,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来。”陈风走到他的床边推了他几下,但陈萧哪是哪么容易起床的人,反而被子一卷睡得更加踏实。
不过陈风显然是见多了这个场景,既然喊你你不起来那就不要怪我了。从背后拿出一根狗尾巴草,跑到他的脚掌那里,轻轻撩动他的脚板心。
效果很不错,陈萧开始躲闪了几下,陈风紧追不放,一直到把他彻底吵得睡意全无,最终陈萧求饶。
“好了,行了,哈哈,陈风你停手,哈哈...”陈萧就是受不了有人挠他的脚板心,更何况是用狗尾巴草,这个方法用在他身上真是屡试不爽。
“陈风。你就不能哪天让我多睡一会吗。”陈萧无奈道。
“萧哥,你就不能哪天早点起床吗。”陈风同样无奈地回应道。
“哈哈”两人同时大笑。
在陈家岭,陈萧最喜欢的人就是陈风了。他们两个啥都可以玩到一起,而且爱好也相同,用陈风的话来说他们就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人,而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陈风是孤儿,是村长八年前在老树林外捡到的,当时正值寒冬季节,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村长正好是从紫月城回来的路上,要经过那里。刚走到那他就听见一阵啼哭声,仔细寻找一番之后,在一个小山洞中发现了当时正为婴儿的陈风。村长眼看四周无人,如果不快点把这个婴儿带回去的话恐怕他会冻死在外面。刚好老人家没有子嗣,陈风的到来弥补了这个缺憾,便留下他抚养至今。
在陈家岭,所有人都知道陈风是孤儿,但是小孩之间难免有争吵,每次其他小孩争不过陈风的时候就会说他是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陈风也和他们打过几次架,但是外来的毕竟是外来的,一个可以打得过,两个呢三个呢?这种情况自从有次又要打架的时候陈萧为他挺身出头以后才有所好转,那次也是有三个小孩子要和他打架,陈萧恰巧看到,什么话也没说上去就是一个人把那三个小孩给揍了一顿。
所以后来,陈风在村子里面有两个人的话他绝对会听,一个是村长,一个就是陈萧。
“陈风你有想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被陈风叫起来的陈萧发现并没有什么事情干,两个人只好在老井的树下无聊地聊起天来。
“萧哥,你为什么会问这个?我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待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陈风疑惑地看着他。
“每天都在重复着相同的事情,掏鸟窝抓兔子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事做了,你不会觉得无聊吗。”陈萧有些厌倦地说,这时候他想起了父亲偶尔跟他讲的一些关于紫月城的事。比如那里有很多人,白天沿街有卖各式各样东西的小贩,五花八门。而到了夜晚,那里灯火通明,城中一条小河的两边站满了来看花灯的游客。
陈风沉默以对。
“有时候我会在想,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他们每天会有怎样的生活?是不是他们也像我一样觉得无聊?”陈萧盯着木棉花树有些出神,仿佛自己看到了那里的一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