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战争一再迁延、旷日持久,就算于阗国再如何富有,它也要被打穷打光。如果此一战打败了,所有的东西都将落入敌
人之手。
战争就像是一个不断吞噬财富的黑洞,永远不可能被填满。
比这更加严重的损失,是那些即将消失在战场上的生命。财富没有了,还可以再行创造;倘若生命消失了,那就真的再
也回不来了。
目前战争还仅仅处于“粮草先行”的阶段,萧珪就感觉到了肩膀上这一副“联军主帅”的担子,有多沉重。
难怪兵书上说:“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这样的句子想要背下来,很容易;想要理解,也不难;但只有
在真正的切身体会之后,方能懂得其中的深意。
这,才是真正的“兵法”……
这一场联合军事会议,在尉迟珪的王府里开了一整天。其重要结果,一是推选出了萧珪这一位联军主帅,二是安排好了
战争的后勤事宜。
接下来就该是战略与战术的统筹安排了。萧珪与众人说好,明日继续议事。但是与会的人,肯定不会再有今天这么多了
。具体会有哪些人将要参加,萧珪另行逐一通知。
傍晚时分,会议终于结束。尉迟珪摆起了酒宴,款待一众宾客。
萧珪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忙碌了一整天的身体,终于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他感觉到了一点疲惫,饭都不大想吃了,就
想马上找个地方躺下来睡上一会儿。
可是大家都不肯放过新上任的“萧元帅”,一个接一个的来给他敬酒。要不是有尉迟珪和郝廷玉等人合力帮他挡酒,萧珪
今天非得醉死在王府不可。
宴罢之后,宾客陆续散去。王府里面,总算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喝了不少酒的萧珪实在撑不住了,就在王府的客厅里随便找了个地方,和衣躺下打个盹。送完了宾客的尉迟珪回来一看
,连忙将自己身上的狐皮大氅脱了下来,轻轻的盖在了萧珪的身上。
衣服刚刚盖上去,萧珪就醒了。
他刚要起身,尉迟珪连忙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说道:“躺着别动,好好的歇着。”
萧珪自嘲的笑了一笑,说道:“我这酒量,当真是不济。让殿下见笑了。”
尉迟珪面带笑容的说道:“你的酒量,我是知道的。你今天,是累坏了。”
萧珪轻吐了一口气,说道:“今天只是开了一个会而已,还好,算不上累。”
尉迟珪说道:“和你往日的经历比起来,今天可称得上是非常轻松了。但你想一想,自打从离开洛阳的那一天开始,你
奔波万里、几经艰险,何时好生的休息过了?这一路折腾下来,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该经受不住了。”
萧珪笑了一笑,“这么一说,倒也是啊!”
尉迟珪又在萧珪肩膀上拍了一拍,面带笑容的说道:“行营元帅府那边,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你明天只管带着你的人,
一同搬家入住即可。今天你就在王府歇了,不要再回经略府客院了。”
萧珪忙道:“殿下,这不合适,我还是回经略府!”
尉迟珪貌似有点不爽的皱了皱眉,指着萧珪说道:“听话,别去了。今晚,你就睡在王府!我就不信了,谁还敢对我们
的萧元帅多嘴多舌,闹什么岔子!”
萧珪突然感觉心中升起了一股久违的暖意,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点点头,“好!”
尉迟珪像一位慈父那样,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这才像话嘛!——走,我带你去看一看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