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戴的脸摔破了好几处皮,涨得像蔫了的柿子一样又紫又红,想看却又不敢看后面的哄笑,他明亮的大眼睛里燃起了更亮的火,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整整衣服继续前进,一步步笨拙又生硬地适应着风力。
似乎刚才艾欧斯对神行甲马的评价还让他无法释怀,祖祖辈辈都以为是神术仙法的甲马,却很有可能只是机关之术,不但档次下降很多,而且这也意味着祖先的无知,这些对一个传统观念很深的古代中国人来说还是很难接受的。
后面的滚石声渐渐缓了下来,小戴说这是间歇性的变速,下一次的加速会更早更厉害,到最后会变得比马还快,混这里不但要有耐力,也要有很强的爆发力。
经过一段时间的御风而行,后面的大石已经被甩开很远,连声音也听不到了,艾欧斯说自己的法力消耗也很大,正好趁这个时候可以稍微休息几分钟。我马上哎呦嚎地坐下来,尽管走过南闯过北,但以前可从来没有跑过这么久,就算身体还能支撑,心理上也早就有点崩溃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开始气氛冷飕飕的有些尴尬,后来我挑起话头说起了中国古代和大夏、波斯、阿拉伯、直至罗马的文化和贸易交流,以及政权交替和战争迁徙,其中有艾欧斯感兴趣的各色商品和诗歌艺术,有丝珀尔关注的武器和功夫,柳琴急切地想知道蒙古战争的结局,还有小戴关心的辽宋的未来……
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大家的关系融洽了很多,小戴听过我和柳琴讲述的华夏各国的结局后,脸上满是茫然和震撼,我很想知道他内心的感受,想象一下如果有人逻辑严密、言之凿凿地向我讲述二十一世纪那些还未发生过的事情,我也会很难一下子就接受吧。
之后小戴明显和我们亲近了很多,开始讲述另外两个对手的情况。
“马拉松死后,我很是悲伤,以至于久久停留在他尸体旁边,连远处有一道侧门开了都没有注意到。”
嗯哼?我和丝珀尔柳琴对了个眼色,看来这密道跟刚才的小密室不同,里面的门不止一处。
“后来,过了很久,我才发现了门,然后进了一个小房间,不知怎么就昏迷在里面了……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这里,这次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怪人。
他皮肤黑得像煤一样,黑得分不清鼻子眉毛嘴,只有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和两排白的吓人的牙齿不是黑的,不时泛着渗人的亮光。
他穿着一件奇怪的紧身服,比我见过的最薄的布还要薄,滑滑的亮亮的,总之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他说的话我一点也听不懂。
我们就这样充满警惕地大眼对小眼,我刚想出一套交流的手势,石头就开始滚了,一开始很慢,但我知道它会越来越快的,连忙打手势让他跑,他很瘦,个子也不高,但真得很能跑。
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多余的东西,不可能有法宝,也不像有外力的帮助,就是纯粹靠自己的身体。但是他最后还是难免一死……太可惜了。”
小戴充满遗憾地说,“他最后也留下了一点东西。”
他拿出一个小布包,包很小很破,但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亮亮的,随着布条一层层地打开,我眼尖地发现这是一块紧身运动服的衣料,看来这人是来自现代,还是有别的现代人来到这里的!我心里一阵激动。
“是个运动员!”我脱口道。
衣料上写着一些字母,字母闪着绿幽幽的荧光,像是挺高档的运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