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仍然在继续,抬头四顾,看不见一点儿东西。
起初的兴奋逐渐冷却,摸着黑往前走,走了很久却仍然是黑暗。
恐惧开始逐渐占领内心,身着金属铠甲的他祈祷,快点儿快点儿,快点儿见到老师吧,要不自己快要疯掉了。
终于,前方好像出现一丝光亮,他加快了脚步,起初是小跑,而后是大步狂奔。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一步两步……
他冲进那光亮,而后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看到被自己绊倒在地的金属巨人,项籍撇撇嘴,收回自己的长腿,朝那老乞丐道:“哎老头,你这徒弟也不怎么样嘛,一绊就倒。”
老乞丐气不打一处来:“要不你从那黑道中走一遭,看看我能不能把你绊的更惨?”
士行见火药味又浓,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还是看看前辈你这个徒弟吧。”
“应该没事儿,”略微沉吟下,老乞丐松了一口气,右掌放在金属铠甲胸前,微微红光隐隐闪烁,不过一会儿,金属铠甲颤抖了一下,而后猛然做了一下。
“师,师父。”金属铠甲内传出低沉却有些激动的声音。
“还不快把头盔什么的脱下来,闷在这么厚重且破烂的兵甲,不嫌憋?”
“是,是。”他赶忙应了一声,口中念着法绝左手按在盔甲的一个隐藏部位。随着“咔嚓”一声,原本严严实实附在身上的盔甲哗啦哗啦掉了一地,用手将身上残余的盔甲拿下,他轻轻吐了一口气,盔甲里太闷,黑色的衣服早已经湿透,头发像刚洗过的一样,披散在脑袋上遮住了眼睛。
望着从金属盔甲中出来的黑衣人,士行一行不禁一愣,“你,你是……张良?”
黑衣人拨开挡住眼睛的头发,苦笑着点了点头:“对,就是我,陈兄,我们又见面了。”
“你们认识?”老乞丐惊讶。
“先前张兄曾让我帮其铸造一副重锤,没想到张兄弟是用来刺杀皇帝。”士行话语间有些自嘲。张良当初可是答应自己不做有违天逆地之事,这刺杀之事怎么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陈兄,那秦皇帝法律严苛,为政暴虐,使得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当死。故我认为我并无有违当初约定。”
“事已至此,反正他也没有刺杀成功,小兄弟就不要说什么了,”老乞丐说道,“算是给老头我一个面子。”
士行只得点了点头,却有些惊异的问老头:“既然前辈是张良的师父,那前辈是……黄石公?”
老乞丐摸摸胡子有些得意道:“正是老头我,想不到老头我隐世多年竟然还如此出名。”
一旁的项籍听到这话嘟囔着:“原来那黄石公长着脏态,想这张良是个清秀君子,怎么他师父竟如此邋遢。”
“小项子,说什么呢。”横了一眼项籍,黄石公说道。
“没什么,就是说你长得确实像黄石公。”项籍说道。即便是知道他身为黄石公,但话语中依然有些讽刺的意味。
“什么叫像,老子就是!”黄石公吹胡子瞪眼,显然对项籍的话很不满意。
正当一老一小又要开始口水大战之际,做在地上的张良忽然改做为跪,冲着黄石公就是三个响头,“弟子张子房,多谢师父相救。”
见到自己的徒弟如此,黄石公老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并没有扶徒弟起来,而是指了指旁边一直未说话的明凝,“你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你这位姐姐吧,要不是她太阴族有一门钻洞神通,就算我为兵家术士也没办法救你。”
张良忙移了移膝盖,朝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一些的女人谢道:“谢姐姐相救。”
明凝摆摆手:“小事儿而已。”
“明凝姐很厉害的,这么复杂的洞,她只是念了些什么、用木棍随意往地下一戳就成了。”项籍在一旁说道。
黄石公将张良拉起来,说:“不要怪为师不帮你,一是那皇帝命不该绝,二是那马车中亦藏着另一位强者,即便是我也不能肯定能否胜他。”
张良摇摇头:“师父不必解释,徒儿都明白,师父一切都是为了弟子好。弟子相信师父,只求师父不要在离开徒儿。”
说着,张良又跪下,眼睛里流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