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阴暗的客栈内。
月光下,花香下,那间屋子静静的。
花香下,那间屋子静静的。
屋子静静的。
静静的。
方碧鸳,鬼盟二号人物,是老鬼身边的得力助手。
谁能想到,这位年仅二十岁的女子,四年前,只是一位十六岁的女子。
此时,鬼盟二当家方碧鸳正背对着胡飚,她的语气很温柔:“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胡飚乐嘻嘻道:“二当家的,这次,包你放心,他们一下井去,我就把井炸了。放心,这次他们一个都跑不了,哈哈哈。”
“什么?”方碧鸳大吃何止一惊,她立即脸色大变,破口大骂,“混蛋,糊涂,谁让你炸井的?我让你盯着他们,盯着东厂的人,你给我跑去炸井?你是要害死先生吗?”
她本来派他去保护一个人,没想到他却去害死那个人。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胡飚一下子就懵了,本以为能得到一番赞扬,不曾想却是一顿臭骂,而且被骂的不明缘由。
他就纳闷了,难道这群和他们抢宝藏的人,不该死吗?
而且,先生又不在墓里,何来害死之说?
胡飚想不明白。
方碧鸳厉声道:“他们要出了什么事,我一定饶不了你。”
她的语气决绝冰冷,不像是在开玩笑。
胡飚小心翼翼凑上前去:“二当家的,这群人也想得到徐家大墓,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你是要气死我呀!”方碧鸳无奈地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走至门口,她又突然转过身来,冷冷道:“总之,他们不能死,你自己想办法吧。”
夜幕渐渐降临,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终于放下满身心的疲倦与不堪,和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顿香甜的晚饭,然后钻入暖暖的被窝。
墓里的六人,却没有这么幸运了。
他们躺在冰冷的石板上,望不见月亮,望不见星星,只有黑乎乎的一片死寂。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日清晨,明媚的阳光洒向大地,一片生机。
墓里,秦牧风几人已早早醒了,睁着眼睛望着墓顶发呆。
“二哥,我好饿啊。”花千树微闭着眼,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三弟,挺住。”秦牧风极力鼓舞着,又望向小敏,“小敏,还有吃的吗?”
小敏摸出那咬了一口的饼:“就剩这个了,不过还有一瓶水。”
竹叶青忙拿起酒葫芦:“我还有一壶酒。”
秦雪也道:“我还有一个饼。”
李伯点点头:“我们大家就剩这些东西了,小敏,由你来统一分配。”
于是小敏把饼一分为六,每人一小块,这便是几人的早餐了。
秦牧风道:“只有一壶水,每人喝一口,然后大家再去找一下出口,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众人点点头,水壶在每个人手里传了一圈,最后回到小敏手里时,她的眼睛一下子酸了。
因为她发现,水壶依然是满满的。
满满的全是爱。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天色灰蒙蒙的。
时间过得很快,一天又过去了。
可对于墓里的人来说,却是度日如年。
稍纵即逝的是时光,一如既往的也是时光。
天渐渐黑下来,可六人却都没有睡意。
当死亡就要降临,还能安然睡着,这种人,并不多。
小敏从怀里摸出一颗糖,那是铃儿最爱吃的一种,铃儿递给她时的那张笑脸,在她脑子中挥之不去。
“李伯。”小敏轻喊一声,把糖递了过去。
“你吃吧。”李伯笑着,把糖推了回去。
“一人一半。”小敏调皮的笑笑,把糖掰开,递了一半给李伯。
“书呆子,张嘴。”小敏又侧过身去,望着秦牧风。
“干嘛?”秦牧风心想,在这种地方,当着这么多人,不合适吧?
“想什么呢?”小敏轻轻捏开他的嘴唇,把剩下的半颗糖放进了他的嘴里。
秦牧风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内心百感交集。
这股温暖,长这么大,他从未体会过。
良久,他才轻轻吐出两个字:“真甜。”
六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躺着。大家也都明白,谁也没有睡着。
过了好一会儿,小敏突然道:“书呆子,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会的,一定会的,相信我。”秦牧风在心里暗暗发誓。
他说过的话,就一定会把它变为现实。
因为秦牧风知道,在江湖上最重要的就是讲诚信。
其次才是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