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药还没有到手,他曾有过最坏的打算,万一真是在没有药的情况下毒发了,那就只能直接吞吃解药原材料了,但是,谔谔草他还没有来得及去采,离上一次毒发只过了一周,这和他预想的毒发期大大缩短了。
事实上于宽这些年来的毒发周期是每个月的十五,也就是一个月毒发一次,但由于之前中了毒蝎子秘制的毒药,这没有夺取他的性命,却让他的毒发周期大大的混乱了。
于宽挣扎着让自己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向之前放置那朵黑花的地方,这朵已经黑掉的谔谔草大部分的药性,或者说毒性已经流失掉了,但于宽还是认为上面会有残留下来的毒性。他摸索了良久,终于找到了那朵救命之花,而此时,他已经被体内的毒折磨得有点神智不清了,他狼吞虎咽地把那朵黑花塞进嘴里,三下两下地嚼烂,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瞬间感觉好了些许。
当然,他还没有天真到以为这一朵残破的花能压制住他体内的所有热毒,他又跑去自己的巨型药柜中,依照记忆,把里面凡是抑制热毒的药草都吞了个遍,许多珍贵的草药就这样被他糟蹋了。
把能吃的都吃完后,于宽体内的寒毒也开始有反应了,他连忙取过那个宽口药瓶,里面明晃晃的全是墨绿色的毒液,于宽的心颤抖了一下,方才那些草药虽大多数都是毒草,但起码它们长得不像,而眼前的这一瓶子里装着的,就是十足十的毒药,看着那诡异的颜色,于宽有点胆怯。
但容不得他多想,体内的寒毒开始作祟了,那股疼痛摧毁了他的谨慎与思考,迫使他把这毒液喝下去。于宽也没有那么傻,他只喝了一小口就住嘴了,那毒液居然是冰凉的,也没有任何味道,只是滑腻得恶心。
但是把药吃完后,于宽并没有感到痛苦有所减轻,更不如说,他痛得更厉害了。
难道连把原材料吃进去也没有用吗?于宽在痛苦打滚中不由得这样想。
他现在只想自杀,头疼欲裂,肚子里时冷时热,总觉得疼痛升级后,是全身都开始跟着痛,仿佛四肢被起地机大力研磨那般痛苦。他的嘴里全是恶心的血腥味,很快,他就受不了那满嘴的铁锈味,吐了自己一身,黑血顺着他的白衣往下流,也幸亏炎宁宁不在这里,若是让她瞧见她的情郎满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不疯掉才怪。
也不知过了多久,于宽的挣扎越来越小,疼痛虽开始减缓,但他已经没力气起来确认自己的状况了,从他吐出第一口血开始,他的嘴就像是一口井,不停地溢出浓稠的血液,到后来,于宽都觉得自己是内脏出血了,现在,吐血的情况停止了,但也不知是药起作用了,还是吐不出来了,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了,可悲的是,他居然要客死异乡,这令他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
在他快要昏过去的那一瞬间,他迷糊地瞧见那只黑寡妇朝自己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