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绾青点头，到卫生间打了水过来。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程越已经将程曦放在了沙发上，自己弯腰在收拾着程曦的呕吐物。
程越一言不发的收拾着，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似乎没有闻到那难闻的味道一样。
尤绾青端着水盆，走到程曦身边，拧干了毛巾在他的脸上擦拭着。
程曦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迷离的看着尤绾青。
“绾青姐，你也在啊……”
含糊不清的开口，程曦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好像吐了，绾青姐，我哥会不会打我？”
尤绾青看着正在那边收拾着的程越，摇了摇头，像是安慰孩子一般的开口。
“不会，放心吧。”看来程曦真的是被程越打怕了。
程曦这才放心，深呼吸了一口，歪着头看向尤绾青。
“绾青姐，你跟我哥住在一起是两个人在一起了吗？”
尤绾青哑然，脸上有一丝错愕，眸子里有些尴尬。
这么多天以来她和程越一直都对这个话题忌讳的很，谁都没有将这个问题放在台面说，反倒是被程曦这么干脆利落的给问了出来。
“绾青姐。”程曦趁着酒意抓住了尤绾青的手腕。
“我告诉你啊，我哥真的是一个好男人，你千万不要伤害我哥了，我哥不知道背地里为你伤心难过了多少次呢！”
程曦越说越激动，甚至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喝醉了酒的程曦有一种什么都不怕的架势，脸蛋也是红红的，他看着尤绾青仍旧喋喋不休。
“你说要和商展炎结婚的时候我哥当时就说要出院……一定要去找你……正……正在打着点滴呢……刷……的一下子就把针头给拔掉了，那血溅起来老高了！”
程曦说着还带上了动作，在自己的手背上模仿着程越当时的动作。
尤绾青耳边传来程曦的讲说，眼神不自觉的瞟向那边的程越。
程越的身子有些僵硬，手中的动作也停止了，呆呆的站在原地。
“这些事情，我怎么都不知道……”似是喃喃自语，也像是在询问，尤绾青开口。
程曦一听来了精神，抓住了尤绾青的肩膀，让她看向自己。
“绾青姐怎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我哥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打碎了牙齿流血了都朝自己肚子里咽……咽呢！”
心头闪过异样，尤绾青抿了抿唇，慢慢的垂头。
鼻头一酸，尤绾青不自觉的想要去看程越。
“所以说……”程曦接着开口。
“绾青……绾青姐，你就不要再伤害我哥了，爱情……爱情太让人操……操心了……”
程曦说着抬手抹着眼泪，想起来自己的伤心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我不行了，我要睡……睡了……”
程曦说完身子一歪，躺在沙发上直接睡着了，两三秒后就响起了鼾声。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尤绾青揉捏着手中的毛巾，睫毛已经湿了一片，脸上闪过一丝心疼。
程越收拾好了地上的脏污，拿着拖把朝卫生间走去，却不开口回答尤绾青的话。
跪坐在沙发旁边的尤绾青起身，跟着程越到了卫生间，“程越，你有什么你就说出来，不要一直憋在心底好不好，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没空跟你玩猜心的游戏！”
尤绾青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矫情什么，可是眼泪就是忍不住的想要掉落。
程越一边洗着拖把，脸色越来越黑。
“程越，你说话啊！”
尤绾青伸手推着程越的肩膀，对待他这样的态度更是觉得不爽。
他越是这样，尤绾青就是越觉得她亏欠程越的太多，多到她如果不以身相许的话就无法还清楚了。
突然将手中的拖把甩了出去，程越转头看着尤绾青。
“你看看你的样子，你是对我感觉到抱歉才哭的吗？”程越的扑克脸上有了微怒的表情，可是他的眸中却仍旧饱含深情。
“我……”尤绾青唇瓣颤抖，眉头紧蹙，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半张着口，程越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潺潺道来。
“尤绾青，爱情里没有同情，也没有可怜，我不希望你最后决定跟我在一起是因为这两者中的其中一个，那样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我程越骄傲了一辈子，是……遇到了你是让我觉得满是挫败感，可是我根本不能强迫你任何，我不会那样做……”
程越慢慢抬手抚摸着尤绾青的脸颊，大拇指微动将她的泪水拭去，“绾青，我也不舍得强迫你做任何事情。”
死死的咬住下唇，尤绾青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她轻声的抽泣，终于咧开了嘴巴放声哭了出来。
“程越！”
将眼前哭泣的人儿搂入自己的怀中，程越轻拍着她的后背。
尤绾青的哭声在卫生间显得更加洪亮，与客厅里程曦的鼾声交相呼应，水龙头还在哗哗的淌水，一切都发生的刚刚好，也都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