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长安院里伺候的人都在，韦氏想着那人的身份，有些忌惮，颇为犹豫地看向云襄，见她并没有挥退众人的打算，便压低了声音，郑重道，“那人身份不寻常。姑娘，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看着韦氏这幅故作神秘的模样，执琴就气不打一处来：真以为主子不知道？
韦氏知道云襄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生死，便将大部分心神都凝在她身上，余光却也注意着几个大丫头。见执琴一脸鄙夷，不由羞愧地低下了头。
云襄倒一直是笑盈盈的模样，她生得极好，虽脸上有些病容，却丝毫无损那高贵的美丽，叫人生不出轻视。她朝压着韦氏的两个婆子打了个手势，温声道：“让她上前来。”
“是。”婆子齐声应道，松开手退到一旁。
她们两个是府里的家生子，原是在别处伺候，大姑娘回府之后被侯夫人调到了长安院。大姑娘是原配嫡出，又是御封的县君，这样的尊贵人，对下人却甚是体贴，手面又大方，最是和善不过的一个主子。
既得了姑娘倚重，且得好生办差才是。韦嬷嬷虽是奶娘，却也是个奴婢，她一身荣辱皆系于主子，竟生出熊心豹胆，敢谋害主子！
真真是从未见过如此黑心烂肝的贱人！婆子们感念云襄往日的厚道，很为她感到不值，又鄙夷韦嬷嬷叛主。
这样不忠不义的奴婢，合该打死才是。
韦氏略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踉踉跄跄地起身，走到云襄跟前又噗通一声跪下，卑微地祈求道：“姑娘，请附耳过来。”
云襄慢条斯理地抚着袖口处的细微褶皱，静静地看着韦氏。
原主对韦氏有着很深的感情，从未防备过她。
那四个大丫头久经训练，警惕性极高，也因着她是主子的奶娘，对她很是恭敬，叫她管着长安院的小厨房。主子病了，听说是她亲手煎药，也都放心不已。
可谁也不曾料到，就是这样一个人，断送了原主的一条命。
信任被辜负，原主悄无声息地死在落雪的冬夜里。
而在第二天清晨，送到云襄跟前的，仍是带重料的药。
该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