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云襄位尊，又是女子，郭父便带着男丁们在外头候着。
武定侯夫人出来安排的时候，郭父急切地问道:“六丫头，你母亲怎么样？”
“殿下说可以做手术。”武定侯夫人抽空回了一句。
“手术？”郭父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心又揪起来，“你母亲年纪大了，动这手术可有风险？”
郭父年轻时，也是果敢的男子，仿佛生平没什么事儿能难倒他。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妻子命悬一线，他竟束手束脚起来。
郭大爷打小起，就受郭父教育最多，那种高大如山的父亲形象，即便是现在，也依然没有变过。
眼下郭父如此患得患失，叫他有些儿没眼看，动了动脚，扶着他爹，劝道:“爹，王妃殿下声名远播，必不会拿性命攸关的事儿开玩笑。她既说了能做手术，想必是有把握的。”
郭父岂会不知？可他就是无法彻底放下心来。
“是啊，父亲。”武定侯夫人也是心累，接了大哥的话茬，温声道，“你就等着殿下的好消息吧。”
寝房之内，云襄看着因为药效散去而疼痛不已，额上沁出细密汗珠，脸色却平静的老太太，淡然问道:“老太太，你怕吗？”
“若我再年轻些，也许会怕。”老太太微微一笑，“到了我这个岁数，儿子娶妻，女儿出阁，个个儿都团圆了，孙子外孙子也都见着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云襄挑了挑眉:“那老爷子呢？”
“我做了他一辈子的妻，”老太太悠悠道，“生同衾，死同穴。”
虽她的话说得情意绵绵，云襄却分明听出了几分不在意。
“老太太看得开，自是最好。这手术于我而言，倒没什么难度。”云襄笑道，十分可亲。
“如此，就有劳殿下了。”老太太经过了无数岁月的沉淀，很是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