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
能做南聿庭的助理,陈北最自豪的一点就是自己擅长察言观色。他做的也很好,但那是以前。
现在……
他是真看不懂南总的心思!
只见南聿庭刚跨出几步,便停下,侧过头嘱咐了一句:“去给我看着她,别做不该做的事。”
陈北闻言,这才反应过来。
他哪儿是来见什么客户啊?分明是不放心傅知恩,让他送她回去呢。果然是南方集团的总裁,这事儿办的……够迂回!
诚如陈北所说,这地方不好打车。
眼见着过了二十分钟,一辆空车都没有。
已入初秋,天气却闷得人有些燥。
傅知恩想着要是实在拦不到车,就走着去找公交站台。可刚走没几步路,便见路边停下一辆车。
傅知恩微微一愣,停下脚步。
是南聿庭的车。
他不是走了?
正想着,见陈北推开车门下来,替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太太,您去哪儿,我送您吧?”
傅知恩忍不住问:“南聿庭呢?”
这么短的时候,陈北根本来不及送南聿庭回公司。
陈北顿了顿:“呃,总裁,总裁他有些事要去处理。”
傅知恩蹙眉:“那你就让他一个人去了?他眼睛看不见,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她有些着急:“我不用你送,你去找他。”
陈北有些无奈。
他实在搞不懂,南聿庭和傅知恩明明互相都关心着对方,可为什么总剑拔弩张?
“您放心吧,有人在南总身边呢,不会有事的。”
听陈北这样说,傅知恩才稍稍松了口气。这才问道:“是他让你回来的?”
陈北闻言,微微一愣。
该说是呢?还是不是呢?
“说话。”傅知恩又强调一遍。
陈北眼神略微有些闪烁:“不是。”跟在南聿庭身边这么久,他是什么样的脾气他心里清楚。
南聿庭自己不承认,他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傅知恩并不意外,可即使早就知道,也免不了微微的失落感袭上心头。
市中心,‘左岸咖啡厅’。
陈北扫了眼车窗外,问傅知恩:“太太,是这里?”
“对。”傅知恩应声,下了车。
她进了咖啡厅,轻车熟路的一路往里走,直到走到靠窗边停下,在其中一处坐下。她看了眼对面的人:“醒醒。”
对面的人动了动,装模作样的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怎么这么久?”
“等车。”傅知恩随意解释了一句,点了杯咖啡。
陆子琰这才懒洋洋的直起身子:“等的我都快睡着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袋子递到傅知恩面前:“哝,你要的。”
她顿了顿,又道:“这可是我废了不少力气才找到的,记得请我吃饭。”
“好。”傅知恩应声,也没有打开看,便直接将它塞进自己包里,这才开口道:“又没有太阳,带什么墨镜?”
面前的陆子琰一身宽松的休闲装,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一头短发,带个墨镜,十分帅气的打扮。
偏生她五官玲珑精致,看上去总给人一种小孩穿了大人衣服的感觉。
陆子琰将墨镜往下拉了拉。
悲哀撇嘴:“黑眼圈盖不住。”然后看了傅知恩一眼,“我的黑眼圈是熬夜查资料查的,你的呢?”
虽是调侃,话里却不免多了几分担心。
与傅知恩认识十多年,再相熟不过的朋友。
傅知恩的处境,她比谁都清楚。
傅知恩没有答话,也实在没心思提起这个。脑子里有些乱,直到现在,傅知恩脑子里还都是南聿庭那句冰冷的‘水性杨花’。
她曾经的确想放弃他这样高高在上的角色,想换成攀附不被重视的南起云,甚至想爬到南起云床上,可她嫁给他之后,不也为自己曾经勾搭南起云而愧疚了么?
他何必一次次的这样戳她?
“算了,不提这个。”陆子琰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傅知恩的手机短信音响起。
傅知恩点开,又是那个号码。
只是这次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熊熊烈火蔓延开来,火势正凶处,一个男人吃力地抱着一个女人,艰难地正往外走。
傅知恩看着那张照片,心头猛地一怔。
照片上的场景再熟悉不过。
就是这场大火,布桐入狱,南聿庭恨她,她却死皮赖脸嫁给了南聿庭……
陆子琰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谁啊?”她干脆起身,坐到傅知恩身边。看见她手机上的照片,却也愣住了。
很快,短信又过来。
这次,只简单的四个字:不见不散。
聪明如南起云,他知道怎么用最简单,却最有效的方法来诱惑傅知恩上勾。那场大火,是傅知恩心里的一条疤。
永远存在,且无法触及。
“这是谁?”陆子琰微微蹙眉。
“南起云。”
她看过去:“南家那个长子?”
“对。”傅知恩应声。
南起云在滨江市算得上是一个与南聿庭比肩的人物。如果说,南聿庭的出名在于他的英俊多金的话,那南起云,便是风流放荡。
陆子琰沉默片刻,忽然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傅知恩低声道:“我自己去。”
她承认,她会赴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张照片。但另外一小部分,她想知道南起云究竟想干什么。
她没有回复短信,收起手机。
理了理情绪,这才抬眸。
却见陆子琰正直直盯着左前方,不知在看些什么。
傅知恩循着她的目光望去:“看什么呢?”
只见不远处,坐了一男一女,行为暧昧。
傅知恩抿唇:“你口味好重。”
“不是不是。”陆子琰开口:“那个男的。”
话说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