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又道:“倒不如重点看看那镯子,如果孙老板真心要做成这玉鹌鹑的生意,也可以帮我们护到家,到店里请老爷子长长眼,如果真是孙老板所言,老爷子自然也不会吝惜那几个钱……”
这话很在理儿,或者说是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可是,金尚心里也有一杆秤,说白了,那个给少东家出主意的年轻男人肯定是信不过这东西了。云升和尚对这番话应该感到恶心才对。
“蛮有道理,蛮有道理。”少东家一边说一边放下了玉鹌鹑。这个眼睛细长的白净面皮男人似乎没有什么主见,但背后那个出主意的高参又像是处处维护这家伙的面子。
“说的是,说的很是,”云升和尚依旧是笑呵呵地说话,但语气中已经有了几分懊恼,接着说:“我的东西,拿到太阳底下也不怕,人在江湖,我靠的就是一个名声……”
“孙老板,把那宝贝,哈,再给我看看吧!”
少东家说完,索性拉过了云升和尚跟前的一个便携式塑料板凳,稳稳当当地坐下了。
“就是,就是,沉住气,好好地察看察看,来来来,”云升和尚说着,又从怀中摸出了那个黄缎子包裹,小心翼翼地松解开来,用右手的三个手指把镯子捏了起来,举在眼前端详了片刻,说:“可遇不可求之物,如果不是咱们以前有过交情,我还真不会拿出来……”
听那语气,金尚感觉这胖和尚还真想换了一个人,至少不像在鹌鹑庙里那般装逼,至少说话的语气让人觉得很
坦诚。这时,金尚感觉那双尾龟在挎包里面有些急躁,“唔唔”两声之后就是一阵乱抓乱挠。金尚有些慌了阵角,赶紧用手去摁住它,却听得“啪”一声响!一声清脆的响!
金尚心里一惊,暗想,我草啊,什么东西撞在一起了?
“啊?啊!”
少东家大叫!
“哎?哎哎!!”
少东家的随从也大叫。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云升和尚急了,带着哭腔,说:“这算谁的?这算谁的?”
“你不好好拿着,想什么呢?”少东家开始埋怨起来。
“我可看着哪,你还没递到少东家手上哪!你一辈子玩这个,怎么还会失手?”随多此刻倒成了证人。
“快看看,把玉鹌鹑砸坏了没有?”少东家还算是个正人君子,事情到了这一步,竟然还惦记着他的玉鹌鹑砸坏了没有。
“老天爷,这是怎么回事,好好地拿着呢,怎么就掉地上了?日小妈妈的,真是晦气……”看来,云升老和尚真的心疼了,像是带着哭腔的那种语气。
看来,那只摔断了的镯子,怎么也值不少钱……金尚不敢继续看下去,只得悄悄地撤退。
回到车里,金尚一五一十地把这情景说了,靳云鹏却说:“草它妈,我差一点上了这老狗的当,他拿了我的玉鹌鹑,找匠人仿着那个真的,做了个双黄蛋,又想把仿的退给我,既然没退成,只好拿到这里把仿的卖掉……”
金尚听得一知半解,忙问:“你卖给他的玉鹌鹑是真的?”
“那当然,你以为他是傻子?如果不是真货,他怎么可能一手交给我那么多钱?唉,兵不厌诈,用在这老狗身上才是贴切,你都想象不出他身上有多少下三滥的心眼子在算计你……”
“半夜里那对玉鹌鹑,不是已经摔断了么?”
“他这种人,既然仿,肯定不会只仿一对,说不定复制了好几对!财迷么,仿玉器这事儿,可比倒腾假钱更暴利!你倒腾假钱还犯法呢,仿玉器呢?没人管你啊,这个行当才是周瑜打黄盖哪……”
金尚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五点半了,车外面的天空已经有些灰蒙蒙的了。
看样子,天马上就要亮了。金尚说:“我们是不是快快离开这里?”
靳云鹏说:“我倒还想知道,那老狗东西,最终,把那玉鹌鹑出手了没有,唉,算了,我们走,争取到窑匠营吃点早饭。”
金尚说:“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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