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云鹏说:“操,你什么狗眼?还这位爷?这是我在医学院的师兄,以后,也会在这一行当里发展……”
金尚笑笑,算是回应。
秦老板就向金尚伸出了手,说:“我姓秦,秦西,东西的西……”两人礼节性地握了握手,金尚竟然感觉这男人有点面熟,就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靳云鹏说:“干我们这一行的人,泥妈的最不是东西,你偏偏给自己起这么个名字,把你的名字解读一下,应该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秦西忙说:“我这样的小本生意,也不过是借着自家的店面,赚个茶水钱,像你们这些大老板,相互之间,明争暗斗,真真假假,三两个人就能把窖匠营搅得昏天黑地,我哪比得上啊?”
“别废话了,快拿你的家伙让我们看看吧,”靳云鹏有些不耐烦,又说:“刚才那三个人来了,你躲什么呀?他们才是大老板,怎么?他们没跟你苟且过啊?看那样子,他们像是没在窑匠营得手吧?”
秦西十分自信地摆摆手,道:“我不挣那样人的钱,也不生那个气,有好东西在,还怕挣不了钱?死人堆里的生意,跟我开羊汤馆,道理差不多一样吧?”
秦西一边说一边退进了房间,待靳云鹏和金尚也进了门,又走过去轻轻地把门关上,这才说道:“如果让那些人知道,我手中有这东西,反而影响以后的交易,除他们之外,谁买了去,都别想卖上好价钱。”
金尚表面上装作无所谓,心中却十分不以为然。他感觉,这一行当里面的人,就喜欢相互吹捧,或者相互贬低,这一吹呢,马上就往死里面吹,那么三个普普通通的草莽男人,何以能够影响一件真正的古董?
秦西拉开了黑檀五斗橱的一个抽屉,从中摸出一个红绒布包,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又一层层解开,轻轻地推到了靳云鹏的面前。
金尚看清了,那是两条薄薄的玉片,介于草绿与浅黄之间的颜色,也没有电视广告上那种光泽,更没有所谓的温润之感。金尚有点失望,这东西叫什么呢?他不懂,但又装作十分有兴趣的样子,近了看看,远了瞅瞅,心中却在静候靳云鹏的评判。
靳云鹏凑上前去,趴在桌子上近距离看了一会儿,又伸手接过秦西手里的放大镜,正面反面仔细看了,说:“说不好,你呢,最好找个行家,好好看一看,我对这东西,摸不准脉,也不好给你出价。”
说这话的时候,靳云鹏的眼睛并不看秦西,也不看金尚,他两眼直盯着那玉,这就是让金尚有点把握不准他的真实意图,既然摸不准这东西的脉,那还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看个什么劲?
其实,金尚也感觉出来了,靳云鹏在说这话之时,秦西也低了头在看那玉,这家伙也不抬头看对从,更不看金尚。
不过,秦西还是很快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说:“二位,我已经说过了,我做的就是小本生意,我是六千块钱收的,你就给我涨两千,我赚个茶水钱就行!”
说完,秦西又把玉片往靳云鹏的跟前推了推。
“合着说,这东西得八千块钱?”靳云鹏把两条玉片掂在手里,又凑近了察看了正反面,说:“这回没带钱,下回吧,下回就看我,跟这一对玉佩,有没有缘分喽……”
这意思是不想买?还是想压价?
金尚干脆起身往窗户跟前走了两步,他觉得这两个人像极了街上打架的混混,表面上温文尔雅,内心里并不比小混混们高尚多少……窗户外面大街上的行人并不多,给的感觉是这地方的经济并不怎么好,甚至有些萧条。
金尚实在搞不懂这秦西是怎么得到的这两条玉片,更搞不懂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就叫玉佩。此前,金尚并没见过盗墓贼们究竟长什么样,但他看着秦西的做派,好像也不大跟那个行当里的人能沾上边……金尚正对着窗外的街景出神,秦西突然大叫,说:“日妈妈的,怎么裂了个纹?”
靳云鹏的嗓门也提高了半度,有些惊慌地说:“大哥,你可看清了啊,我可没摔没碰,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咱们三个人在现场,你好好看看,这纹是新伤,还是旧痕?买卖不成仁义在……”
金尚忙转身,快步走到二人跟前,却不再凑近了去看那玉佩,只是隔了约有一米的距离在屋子中央立着。
秦西戴上眼镜,认真地看了一会子,十分难过的样子,说:“云鹏老弟,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这东西,你好歹带走,能高于六千块钱卖掉,多出来的都是你赚的,如果实在卖不掉,过一阵子,你再路过我这儿,再给我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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