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升起一轮弯月,月光照在这一片雪松林之上,在雪色上又添了一道清辉。
那边匪徒的声音传来,梁师长正好带人赶过来,他刚好挺找乐匪徒的话,神色紧张地文殷鹤成,“少帅,这……”梁师长虽然素来骁勇,可才经历过丧妻之痛,面对这种事情难免有些手足无措。
殷鹤成没答他话,用望远镜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周遭地形,梁师长似乎明白了殷鹤成的意思,道:“他们的埋伏设在凤凰岭,这边之前看过了,没有。”说着,梁师长又叫了一名士兵过来,那人手里拿着一支李恩菲尔德狙击步枪。
那边的匪徒又开始叫嚣:“你们要是还不答应,我就开枪了!”
殷鹤成取下望远镜,皱着眉头,问的第一句话却是,“那边骑兵旅到位了么?”
殷鹤成的语气平静,梁师长见他先过问的那头,稍有些意外。转念一想,才发觉是自己不对,出兵在外,自然是要以大局为重,儿女情长相比之下不算什么。
梁师长忙点头,殷鹤成又说:“你先回去,按原计划行动,我这里可能要再耽搁些时间,但不会太久。”
梁师长答了“是”,临走前,还是没忍住对殷鹤成说:“少帅,他叫孙德寿,是我们师底下的神枪手。”
殷鹤成只朝梁师长微微点头,转过身又去吩咐他身边的随从。
孙德寿扶着枪站在原地,只等着殷鹤成差遣,他虽然以枪法准闻名于第七师,可现在是夜里,又没有灯,那人还用枪抵着少帅的未婚妻,他原本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也稍微有些没把握。
殷鹤成走过来,看了他一眼,却从他手里接过枪,十分冷静:“我自己来。”
顾舒窈和刘贵还站在车前,盛军那边刚才又来了人,却又撤了回去,隔得有些远,顾舒窈看不清来去的人里都有谁。
刘贵紧紧用手臂紧紧勾着顾舒窈的脖子,“你不会骗我吧?”
顾舒窈看了他一眼,“接着喊!”
周三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晕了过去,在顾舒窈的要求下,刘贵和她枪里的子弹已经全部取出来了。盛军这么多人,人家有的是步枪,他就这一把盒子枪有什么用?和他们硬碰硬是死路一条,陪着这娘们唱出戏或许还有活路,就算他之后赤手空拳,对付一个娘们还是不在话下。
“周三我已经将他绑了起来,就算送给你们少帅的礼物,我现在只要一辆车,让我先离开,我到了想去的地方,自然会放你们少帅这位未婚妻一条生路!我也不想杀人,别逼我!”
喊了几声,那边总算有人应声:“车怎么给你?”说话的人不是殷鹤成,顾舒窈想,只要他不在,她就好办多了。她顶着他未婚妻的身份在,他的属下应该不会轻举妄动。博得自由总要有些代价,她现在骑虎难下,或许这是唯一的出路。
她自然留了后手,当着刘贵的面,她将她枪里的子弹全拿了出来,但是他不知道她身上还有周三爷的枪。
顾舒窈想了想,“要他们派一个人把车开过来,在前面那棵雪松下停下,身上不准带武器。”
“你确定他们不会开枪吧。”
“我挡在你前面,谁会开枪?”
不一会儿,从远处缓缓驶过来一辆汽车,马上就要道到那棵雪松前,刘贵躲仍在顾舒窈身后。只是在车停稳之前,车灯突然亮起。突如其来的光亮,顾舒窈下意识闭上眼。也是那一瞬,只听见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顾舒窈浑身一颤,有热滚烫的血溅在她脖子上,而箍着他的人已经松开她倒下。待她回过头,发现刘贵已经被人击毙了,子弹从他左侧阳关穴入,另一面便是碗口大的伤口。脸上全是血。
这个世界,远比她想象的要残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