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荷对柳云锦满心感激,轻启朱唇道:“多谢大小姐!要不然那滚烫的茶水落下,失了礼节不说,还会伤着老夫人。..”
柳云锦看了她一眼,有意无意提点道:“我也是凑巧罢了!哪能次次这样好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月姨娘刚进府。以后可要多留意些!”
老夫人也点头称是,望着满地的瓷片,目光冷了冷,“你以后多待在月荷院里,没有事就少出去走动,养好身子。怀上孩子才是正理。”
何氏母女两个满腹怨气,不知道还会出什么花招。养在后院里面,就像是养了两条毒蛇,让她日日不能省心。
老夫人的话,月荷岂敢不从,一叠声应了下来。
冷月一直给柳云熙下软骨药,时间一久,柳云熙几乎瘦脱了形,脸色苍白得像是女鬼一样。整天防东防西。总觉得有人要害她。
自那日晕倒之后,老夫人只让李大夫给她瞧过,开了几幅补药。除此之后,就再无旁人来瞧她。
从掌中花变成脚边泥,也只是弹指的功夫。
柳云熙艰难地撑着身子,透过木窗望着园里的春景,不知在想什么,眼中漆黑一片,透不进一点光亮。
手边软垫上放着几封信,是慕容给她的。除了一番甜言蜜语,就再无半点实质的东西,只说过几日会来柳家看她。
她如今这幅骷髅骨般的样子,自己看着都觉得害怕。哪里能让慕容看她。
她要让慕容远记着自己清美动人的风采。为今之计,只能吊着慕容一味的欲拒还迎,直到他愿意娶自己为妃。
或许她还有另一条路能走。只要离了柳家,她的“病”就能好!
五年一度选女入宫的日子,好似快要到了
何氏进了暖香瞧着窗边风一吹就能散了的羸弱身影,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擦都擦不干净,“女儿,刚刚琳琅也被柳云锦那小贱人弄死了!我们真的快要孤立无援了!”
柳云熙的身子动也未动。觉得开口骂她都是浪费力气,眼睛依旧(www.hao8.net)直勾勾地望着外面,像是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偶。
何氏呆呆望着柳云熙的背影,脑子糊涂起来,仿佛眼前孱弱无声的人,自己并不认识。她的女儿应该是清美高贵,无所不能,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嫡女小姐。哪是窗边上坐着的薄薄人影。
“云熙,你说一句话,你不要吓我!现在我除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何氏突然受了刺激一般,绝望地大哭大叫。
柳云熙终于动了动,费力开了口,只说了一个字,“等!”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往日她瞧不起柳云锦,现在柳云锦得势了。以后呢?她可以韬光养晦,等到风水转回来的时候。
“女儿这个家,我真的待不下去了,也等不了了我要回何家!”何氏逃避任性道,仿佛她回了何家就能重新做回无忧无虑的何家大小姐。
绝望的眼中迸出骇人的亮光,“我现在就给哥哥写信,让他来接我!云熙,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走吧!到了何家,就属我们最大,没有人敢骑到我们头上来!”
柳云熙闭上眼睛,面无表情,心中只想着,何氏受不了身份转变的巨大落差,快要疯了。
这颗棋握在手中已无用处,是该弃了。说不定,她能踩着何氏的尸体,重回往日荣华。
她只是穿越过来的灵魂,和这个陌生世界毫无关联。何氏虽是她名义上的生母,但她对何氏无半点感情,只有利用。
就利用这个蠢妇最后一次,只要脱了困境,她就有办法继续往上爬。看着自己闺女坐上皇位,何氏泉下有知也该感到荣幸。
如此思量之后,柳云熙唇边竟有了笑容。目光冷而可笑地望着何氏满屋子翻找笔墨纸张,好似那些东西,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真是蠢得无药可救!柳家嫌她丢人,何家就肯要她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还没见过覆水能重收。
说一句不好听的,被夺了位分的她们,就像是臭狗屎,搁谁家,谁家都嫌弃。
柳云熙极是了然地想着,她受过高等教育,看问题透彻长远,不是这些遇事就自乱阵脚,只会自我安慰的古人所能比的。